步行街周邊是個大型商圈。
不遠處,高樓大廈聳立,各種國內知名公司立於其中。
時不時,陸遙看到,有穿著西裝還沒下班的白領,手裡捧著一杯咖啡,腳步匆匆,趕回去加班的身影。
看得次數多了。
“有時候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什麼?”
陸遙抬抬下巴,看向咖啡館門口走出的身影:“這個點還要回去加班,你說,他們算不算努力?”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沒等雲青回答。
“我覺得應該算努力。”
陸遙自問自答般,繼續道:“可是他們大概努力一輩子,也未必能在這周邊買一套房,市中心的房,但你卻可以很輕易的,把他們公司的大樓給盤下來。”
“可我這些天,每天看你睡到自然醒,有課去上課,沒課就和陳老師出去釣魚,或者在家陪我,你用在工作上的時間,我好像一分鐘都沒有看到過。”
不光是這幾天,從認識雲青以來,陸遙努力回想,也沒有想起過一次他“工作”的場景。
陸遙側過頭,看向雲青,帶著社會科學觀察者在看到某些事物後客觀陳述的平靜口吻道:“不事生產,卻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財富,有時候我會覺得不可思議。”
她當然清楚,投資不隻是把錢,從一處投向另一處。
雲青能夠做到如今的程度,他在眼光,他的格局,他對萬事萬物的觀察,一定遠超所有人。
可對比咖啡館門前的人,他的付出和收獲,超出太多。
過往陸遙不大會關注這些。
但......
想到銀行卡裡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數字,想到曾經在書本裡看到的諸多字眼。
陸遙真切的感受到,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是個資本家。
對於自已的社會定位,雲青非常清楚。
陸教授的話並非是在針對他,隻是在看到自已這個生活在她身邊的例子,再有出現在眼前的白領的忙碌後,鮮明的社會現實對比,下意識的感慨。
雲青嘴邊帶上笑意:“我像個社會的蛀蟲。”
陸遙:“......”
“不許這麼說。”
她垂在一側的手,很自然的握住雲青,穿過他的指縫,和他十指相扣:“我家卷卷可是商界財神爺,金融市場的風向標,推動社會經濟的運轉,間接創造無數就業崗位,沒有人可以這麼說你。”
“況且......”
“你要是蛀蟲,那我也是蛀蟲。”
她是既得利益者,咱倆是一窩的。
聽到這話,雲青輕笑一聲,轉而道:“但如果有一天,我被掛在路燈下,有人朝身上丟臭雞蛋怎麼辦?”
“我會幫你攔住他們,如果攔不住,那臭雞蛋砸向你的同時也會砸向我。”
“再說。”
陸遙看向遠處的高樓大廈,說道:“論起砸臭雞蛋,要砸的人可太多了,雞蛋砸完,未必能輪到我們。”
“阿遙,你這就有點不相信我了。”
雲青道:“真有人砸臭雞蛋,我肯定得排在隊伍最前列,掛路燈位置也得我先選,我要掛在最顯眼的地方!”
“這也要爭?”
“這是對我身份和能力的認可。”
“......”
“不過,不會有人砸的。”
雲青拉著她的手,前後晃動:“就算真有人砸,臭雞蛋落在我們身上之前,會有人幫我們擋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