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送故迎新(1 / 2)

阿鬥穿越昭寧年 白樸鴨 4737 字 10個月前

寒風瑟瑟,一層薄霧彌漫在平原城四周,透露出一股逼人的寒氣。

辰時一刻,平原城南門,劉禪手持喪杖,身著喪服,身後跟著劉關張及五百親衛。他們也都個個披著喪服,與劉禪一道佇立在這南門官道的一側,其身前的案台上早已擺滿了送祭用的瓜果、穀物等。

一陣哀樂,隨著聲聲鑼鼓,由小漸大,向著這邊傳來。

片刻之後,昨日那名叫做翠嵐的女子,領著一眾奴仆,皆披麻戴孝,手持喪杖,扶著平原王劉碩的靈柩,出南門向著這邊走來。

劉碩是大漢朝的藩王,其葬禮相比趙彪的,倒是要隆重得多。同為漢室宗親的劉禪,按輩分也算是這劉碩的晚輩,所以為了不失禮數,也就帶著麾下眾人,早早前來送祭。

漢代送喪以賓客多為榮,人多方能襯托出死者的身份地位,也更能凸顯主家的孝行。隻是平原王劉碩一脈都為那劉平所害,主家無人,權且隻有讓私妓翠嵐以侍妾身份來主持這場葬禮。她雖是一名弱女子,昨日堂前擂鼓,找出殺害平原王劉碩的真凶,因此由她來主持也沒有人說三道四。

平原王劉碩的陵寢早已建好了,距離不遠,是在城南十幾裡的一處小山坡上。劉禪目送靈柩遠去後,便領著眾人回了城。

如今他事務頗為繁忙,平原王劉碩、平原相趙彪相繼去世之後,劉禪無形之中,便成了這平原城的軍政首腦。

雖然這隻是暫時的,因為劉碩身死,又沒有兒子來繼承,這個藩屬國,按照大漢朝的規定,是要被除國的,即改為平原郡,然後由朝廷另外派遣一名郡守過來管理,到那時候就沒他劉禪的什麼事了。

至於劉禪推薦孔融來當這平原郡守,那還得走一套流程,首先得以弘農王的身份上表文,得到皇帝同意,玉璽一蓋,再送過來,才算是得到了大漢朝廷的官方認可。

當然,他劉禪也知道,即使他上了這個表文,也不可能得到大漢朝的官方認可的。

因為此時他名義上的親兄弟劉協,還如同傀儡一般,被那董賊攥在手中,哪裡有任命官員的權利呢?朝廷任命誰,征辟誰,不就是董卓一句話的事麼,當然應不應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像這種情況下,那董卓怎麼可能會同意,已脫離掌控範圍的弘農王的舉薦呢?

這就是大漢朝如今“挾天子以令群臣”的潮流玩法。宦官、外戚、豪門望族們,無不渴望,假帝王之名,行帝王之權。

漢順帝劉保,漢衝帝劉炳,漢質帝劉纘,都是還在讀幼兒園的年紀,就被立為皇帝。而漢桓帝劉誌,漢靈帝劉宏,被立為皇帝時,也不過才是十幾歲的初中生。這時候的皇權,自然掌握在擁立他們當皇帝的幕後之人手上。

但隨著他們年紀漸長,逐漸懂事之後,也想要獲取權利,更想行使那原本屬於他們的權柄。但身處深宮的他們,沒有太多的依靠,那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利用身邊的宦官,來扳倒那些擋在自己皇權道路上的外戚和豪門。若是扳倒了,皇權在握,儘情享樂,若是沒扳倒,也不過就是個傀儡皇帝意外身亡的結局。

沒人在意底層民眾的疾苦,更沒人願意去了解,都在忙著爭權奪利,導致這些年來,大漢的政壇長期上演著外戚、宦官和士族三大集團的巔峰對決,最終的結果,自然是民不聊生,哀鴻遍野。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魚何其不幸也!

都是魚了,談什麼幸不幸呢,魚就應該有魚的覺悟,好好在砧板上躺著,看著,奉獻著,任人宰割!

其實這不知民間疾苦,也跟皇帝的出身和教育有關。

看那漢靈帝劉宏起初連藩王都不是,隻是一介亭侯,是繼承他父親劉萇的爵位,成為第三代解瀆亭侯。隻是因為他是上一任皇帝,也就是漢桓帝劉誌的子侄輩,加上年紀小的原因,就被當時的外戚竇氏選為皇帝。

不過亭侯雖小,那也比普通布衣要強上許多倍,至少衣食無憂,吃穿不愁。

這樣的漢室宗親還有很多,他們逐漸在安逸的生活中沉淪、墮落,自然也就不再注重學習和教育,絕大多數人再也沒有了入仕當官的動力和野心。

當一個人喪失了最基本的奮鬥能力,還能指望他內心有怎樣的野心呢?即便有,也不足以匹配他的能力,最後隻能像平原尉劉平那樣走入歪門邪道,運氣好或許能獲得一時的風光,運氣不好身死道消。

從漢桓帝劉誌,漢靈帝劉宏身上就能看到,他們缺乏像漢和帝劉肇那樣力挽狂瀾的執政能力,更不像漢宣帝劉詢那樣從小養在民間,懂得人間疾苦。他們過度依賴宦官,奪取皇權之後,反而徹底疏遠了士族,黨錮之禍的爆發,徹底激化了宦官與士族間的矛盾。

僅僅依靠宦官,能管理好國家嗎?至少這些從小受儒家教育的士族當中,還不乏忠君愛國,才智超群之人,是可以發掘任用的,用得好完全可以挽救大漢的頹勢。

隻有家族徹底沒落的宗室子弟,才會記得劉氏先祖們的文治武功,才會想到像先烈們那樣建功立業。如劉備這樣少有大誌的宗室弟子已經很少了,而成年後有能力、有抱負之人,就更少了,其大多數隻是些泛泛之輩。

說起來,這劉備的母親定然也不是一般人,硬是靠著販履織席,將兒子送入大儒盧植門下學習,讓其多了一絲成功的可能。

不過劉禪前世時,卻很少聽他父親劉備,提及這位祖母。

平原城北軍營,塞滿了俘虜,這裡關押的是此前高唐、平原兩次戰鬥所俘獲的黃巾軍眾人。

軍營門前,立著三個木牌,每張木牌相隔數十步,分彆寫著招兵,招農,招奴幾個字,木牌後方又分彆立了三個施粥的木棚,棚子裡麵擺著幾口大鍋,裡麵都是熬得非常稀薄的粥水,但對於軍營裡那些一天隻有半碗稀粥果腹的俘虜來說,已經極具誘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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