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躺平?(1 / 2)

黑夜褪去,天邊紅雲微露。

洛陽城永安宮,那巍峨的宮牆之外,

守衛們,正頂著發黑的雙眼,頻繁地打著哈欠,顯得異常疲倦。

與其說是守衛,倒不如說是看守,這些人都是西涼軍中的精銳,奉太尉董卓的命令,將弘農王以及何太後看押於此。

昨夜的鬨騰,使得這些守衛們的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因為董卓廢立皇帝的舉動,早已使得整個洛陽城內,暗流湧動。他們需要格外警惕永安宮周圍的任何動靜,以防發生意外。

不過,意外似乎已經悄無聲息地發生了。

此時,被幽禁在永安宮內的弘農王劉辯,已不是原來的那個劉辯,他的身體完全被從八十二年後穿越而來的安樂公劉禪占據了。

然而,似乎並沒有什麼卵用。

劉辯,一位在曆史長河中,都能排進前十的短命皇帝。

而劉禪,那一聲“扶不起的阿鬥”,也早已將他釘死在廢材排行榜上。

所以,難道一名廢帝加上另一名廢材,他就不廢了?

更何況,不管現在的弘農王是劉辯,還是劉禪,他都沒能改變此時的艱難處境。

雖然他經曆了身體和靈魂的重塑,但逃不出去,一切都是白搭。這回,劉禪怕是又得回去重修了。

劉禪此刻隻想躺平,因為他,隻是個已經看淡生死的懶人。

年少時的顛沛流離、寄人籬下;立冠後的滿腔抱負,卻又屢屢被人壓製;壯年時的認清現實、得過且過;年邁時的扮愚裝傻,苟且偷生。命運麵前,他似乎真的懶得掙紮。

但當劉禪得知六十多歲的他,竟擁有十六歲身體的時候,他決定在躺平之前,先把侍寢少女唐姬,給捋平了。

唐姬,本名唐瑛,出身於潁川唐氏。她的祖父唐珍曾任大司空,輔佐過漢靈帝劉宏,其父唐瑁,現任揚州會稽郡太守。

說起潁川郡唐氏一族的發跡史,其實完全就是一部宦官專權的真實寫照。唐珍的兄長唐衡,是漢桓帝劉誌手下的一名小黃門,因參與並成功誅殺了外戚權臣——梁冀,而深受皇帝的信任,位列“五侯”,可謂紅極一時。就連潁川四大氏族之一的荀氏,都不得不低頭與他做了兒女親家,讓荀彧娶了唐衡的長女為妻。至於唐珍的上位,自然全是他兄長的功勞。

正因為唐氏一族家世顯赫,又與潁川的豪門士族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最關鍵的是他們有著同樣的“宦官”烙印,所以在中常侍張讓的一番運作下,便以選秀女為由,順利將這位唐氏一族的嫡孫女——唐瑛,送進了後宮,成為一名侍奉皇帝的舞姬。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唐姬進宮後不久,以張讓為首的宦官勢力,與大將軍何進身後的外戚勢力開始火拚,又進而引發了一係列的宮廷動亂。

更可惜的是,唐姬還沒來得及扶正,也沒來得及舉行任何冊封的儀式,其身後的勢力就倒台了,所以唐姬目前還算不上是弘農王的正妻。

對此刻的劉禪來說,是不是正妻,是誰的正妻,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夜他竟拿到了唐姬的一血,真是令他感到十分意外。

“或許是那劉辯,在一連串的宮廷動亂麵前,提不起興趣吧!”劉禪心中如此想道。

“難怪要把年號改為昭寧年,隻有後宮安寧了,才好享樂啊!”

次日上午,日上三竿後。

永安宮內外守衛依舊很是森嚴,看起來確實很安全。

永安宮主殿,房門依舊緊閉,倒也顯得非常寧靜。

幾名宮女守在門外,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似乎怕驚擾了房中的兩位貴人。

她們是受過相關教育的,自然能輕易猜出昨夜這兩位貴人所經曆的全部活動內容,甚至有些博覽群圖的,還能通過聲音,腦補出兩位貴人的活動細節。

而殿內的貴人不是彆人,正是劉禪了,他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在如此安寧的環境,自然該享樂時,便享樂了。

此時的劉禪依舊躺在床榻之上,心中似乎還在回味著昨夜的經曆,把即將降臨的危險早已拋到腦後。

“隻能說,年輕真好!”劉禪心中暗道。對於如今這副新的軀體,他是再滿意不過了。

唐姬臉上還餘暈未退,嬌羞地趴在劉禪身上假寐,十分惹人憐愛。她把頭深深埋進了劉禪的胸膛。

從今往後,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最強有力的依靠。正因為有了昨夜那實際性的進展,她如今才真正算是弘農王的女人,而非舞姬。

可是唐姬哪裡知道,這個男人,在皇位上隻待了不到半年就被廢;改的年號——昭寧,隻存在了三天;被貶為弘農王隻活了兩個月。要是這樣的男人靠得住,那真是連母豬都會上樹了。

但是,這一切似乎因為劉禪的到來,發生了些變化。

劉禪不想起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輕輕撫摸著她散落在背後柔軟的長發,感受著她身體的溫暖,似乎也感受到了她那心中所想。

“或許我以後就成為她唯一的依靠了吧。”劉禪心中如此想著,他想起記憶裡的那個唐姬,結局似乎很是淒涼,不由得心生惻隱之心。

這一刻,劉禪是真有點想逃出去了,帶上眼前的女人,還有那可憐的媽,逃出這永安宮,逃離這洛陽城。

可是怎麼逃出去呢?

永安宮,作為太子東宮的存在,其防禦功能,雖然比不上高大威武的洛陽城樓,也比不上巍峨輝煌的皇宮內城,但也有一道周長約兩公裡,高約八米的宮牆。這道牆,就如同一條沉重的鎖鏈,將這永安宮內的所有人困在其中。

劉禪知道,等關東諸侯起兵討伐董卓,自己就免不了被鴆殺的命運,如果逃不出去,遲早死路一條。

在永安宮巍峨的樓宇之上,劉禪獨自佇立著。

他的目光越過那緊閉的宮門,最後落在遠處裝備精良的西涼守衛身上,他們如同鐵壁銅牆一般,將這座宮殿圍得水泄不通,幾乎可以讓人徹底打消逃離此地的奢望。劉禪輕歎一聲,心中湧起一股惆悵,隻得無奈轉身返回殿內。

殿內,原本歡歌笑語的場景,此刻卻顯得如此寂寥。案台上,美酒佳肴琳琅滿目,卻絲毫提不起劉禪的興致。那曼妙婀娜、裙擺翻飛的翩翩舞者,在劉禪的眼中,也瞬間不香了。

這些人之中,沒人知道那即將到來的命運的審判,除了他劉禪。

是了,命運不會審判他們。將被鴆殺的,僅僅是他劉禪以及何太後。

劉禪想活著,他身體本能地在抗拒、掙紮,拒絕躺平。

是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於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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