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的臉皮就是再厚,這種汙辱性極強的話,也讓他著實很難堪。
他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然後重新綻開笑臉:“陳太傅說得是。不過我們長公主一直就非常欣賞您的為人,欽佩您的才學。這不,這次咱家來寧遠,長公主特意囑咐咱家一定要來探望陳公公。這是長公主送給您的。”說著他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紙。
陳太傅看了一眼那張紙,那竟然是一張銀票。上麵明碼標價10萬兩。
他冷笑:“這麼貴,我可不敢收。長公主這麼舍得,是想要本官做什麼?我還是那句話,不用拐彎,直接說目的。”
陳公公轉了一下眼珠子歎氣說:“哎,您大概聽說了京城裡發生的事情吧?現在公主的日子太難了。”
陳太傅不動聲色地說:“那又如何?皇家的事情,我這個遠在寧遠的外人又能做什麼?”
隔壁的房間,田夫人拉著梅含笑貼著牆麵,細細地又費勁地聽著。
那邊的聲音時高時低,她們隻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
陳公公看了門口一眼,壓低聲音說:“我們長公主一直覺得康王爺是個好主子,聽說這些年康王爺把寧遠這地方治理得特彆富庶,公主這些年來一直也沒有和康王有什麼來往,就想著讓陳太傅在康王麵前美言幾句。”
陳太傅麵無表情:“美言什麼?既然皇上都處罰了長公主,我們康王又如何能在聖上麵前說上話?陳公公想多了吧。”
陳公公笑道:“陳太傅是康王爺的老師,您的話在王爺麵前還是很有分量的。咱家覺得像康王爺這樣的人才怎能長久地甘居一方。我們長公主雖然失勢了,但她的根基畢竟在京城,也還是有些底子的。”
陳公公這話已經不是在暗示,而是明白地告訴陳太傅,他要做什麼了。
陳公公的麵色卻是一凜,正色斥道:“姓陳的,這話可不是亂說的,康王爺向來忠心皇上,你卻在這裡信口雌黃,大膽之極。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把你抓進大獄?”
他的聲音因為生氣有些高亢,臉上的胡須因為生氣有些抖動。
陳公公一聽心裡有些打鼓了,難道是他想錯了,康王真就想在這一方天地做個土皇帝?
那他現在還要不要繼續遊說陳太傅,讓他在康王爺的麵前再加把火。
想起長公主的囑托,他又笑了:“陳太傅,如果咱家沒有記錯的話,你當初是被貶謫此地的吧。三十多年了,你都沒有機會回京城見你的家人。您就不想回去看看嗎?哎,要說呢,以您的才華,如果先帝真重用您的話,現在也許都能進入內閣了。您甘心嗎?”
陳太傅仍然在生氣:“有什麼不甘心,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先帝隻是讓陳某來到此地給王爺做太傅。陳某樂意得很呢。”
陳公公笑:“可您那是被貶謫的啊。再說了康王爺是個有能力的藩王,他難道就肯甘心嗎?”
陳太傅冷冷地看他一眼,站起身,冷冷地:“今天陳公公這話就當本官沒有聽到。但是,如果再有下次,就彆怪本官不講人情了。”
說著,陳太傅也不拿那張銀票,拂袖離開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