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曾經落到了往倉山下,楊婉和季雲軒的身影也跟著一同消逝不見。
百裡浮生終於回過了神,卻見百裡屠已不知在他的身後站了多久。
“阿爹!”百裡浮生有些吃驚。擔憂被阿爹叱罵,百裡浮生試著辯白,“阿爹,馬上就要停止血祭,我有些不太擔心。”
百裡屠搖了搖頭,“幸虧,幸虧你還沒有完全懵懂。”
“阿爹。”百裡浮生不是很懂百裡屠的意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淑女是不會看上一無是處的小人的。就像我們,不論在西陵國的權益有多大,卻一直比不上西陵月的一身紫血。”
“阿爹,你究竟想說什麼?”百裡浮生越來越懵懂了。
“青鸞鏡,得知即可擁有整個天下。”百裡屠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百裡浮生,“阿爹情願給你鋪一條路,讓你成為整個天下的正統。”
百裡浮生的心尖輕輕一顫。
百裡屠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浮生,阿爹不會讓你違犯心意,可是你也千萬不要讓阿爹絕望。”
“阿爹,我曉得自己應該怎樣做。”百裡浮生抬起頭來,迎上了百裡屠的目光。
父子兩人相視一笑,他們想的是同一件事。
自從國主逝世,這天龍台已有十多年的時間沒有舉行過大型祭禮。
如今盛況再現,讓人覺得恍如隔世。
為了彰顯西陵國對本次祭禮的注重,國師百裡屠親身擔任祭司,至於楊婉也被擁上國主的寶座,安靜的等候祭禮的開始。
“祭禮第一項,西陵月公主代表西陵國向天地祝禱。”百裡屠在祭壇上一翻折騰,正式拉開了血祭的帷幕。
說是祝禱,不過是放血外加磕頭。
楊婉記得自己剛剛離開這個世界時,差一點被這種陣仗嚇到。
後來看的多了,她便也有了免疫力。
磕完了頭,百裡屠再一次給楊婉放血。
這是開祭典禮,由於楊婉代表西陵國王室,便每一次都要用到她的血。
紫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淌落,恰恰落在了天龍台上那條被雕琢的栩栩如生的天龍上。
龍目在一刹那變成了紫色,那條用漢白玉雕琢的天龍一下便有了生氣。
“血祭這就開始,公主先請退下。”百裡屠給楊婉行了個禮,又吩咐司夜去請季雲軒。
楊婉曾經從地上站起,這條白色的天龍就是祭台,季雲軒的血要流過下麵的每一片鱗甲。
“國師,季雲軒他不會有事吧?”楊婉突然開始擔憂季雲軒,司夜已經說血祭就是死祭。
百裡屠輕輕的闔著雙目,“公主,在祭壇上說這些話是對神靈不敬,就算流乾了祭品的血,也不能解除詛咒。”
“可是……”楊婉還想說話,司夜曾經帶著季雲軒走上了祭台。
明天的季雲軒穿著一襲純白色的長袍,一頭黑發也被高高的束在了頭頂。
他很少穿成這樣,也很少裝扮的這樣清新潔淨。
“季雲軒。”兩個人相遇時,楊婉朝他伸出了手掌。
季雲軒也跟著伸手,兩個人的手便緊緊的握在了一同。
“擔心。”季雲軒衝她點了搖頭。
楊婉怎樣能擔心的下,假如時間可以倒流,她寧願季雲軒永遠都那樣高高在上,寧願自己永遠都完不成帶他來西陵國的義務。
人都無私的吧!在愛上他之前,楊婉想的是怎樣才乾讓他解除西陵國的災難。在愛上他之後,楊婉隻想他平平安安的和自己在一同。
“我曾經布置人做好了去接母親的預備,你隻需沉住氣等我回來。”季雲軒緊了緊握著楊婉的手掌,用隻要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響低聲說話。
就算曾經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分,他卻還替自己想著阿娘。
楊婉的眼睛曾經有些模糊,嗓子也有些哽。假如季雲軒有什麼不測,她會懊悔終身。“季先生,請。”司夜已在低聲敦促。
季雲軒放開了楊婉的手,向著那條漢白玉雕成的天龍走去。
“季雲軒。”楊婉控製不住的想要和他一同去。
“小月,你是西陵國的公主,代表著我們整個國度。”百裡浮生拉住了楊婉的胳膊,“更何況祭禮的時間馬上就到,若是有什麼不測,怕是我們都要死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