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餘伯了,他本想阻攔,最終也不過欲言又止。
墨蘭和桃花輪流守夜,海山住客房,這一夜在忙碌緊張的氣氛中安然度過。
清早,墨蘭端著熱水過房給小姐擦身,卻見王爺早就守在床頭正目不斜視盯著小姐。
“姑爺,我看小姐一時半會也醒不了,您要不回去休息會兒吧。”也不知是何時來的,莫不是後半夜王爺就過來守著了吧,那她守夜如此失職真的無顏麵對了。
“把東西放下出去吧。”自打楊婉傷重以來,換藥這種事他從不假他人之手,墨蘭羞紅著臉退了出去。
依舊趴著入睡的人兒大概被拆繃帶的動作驚擾到,頂著背後火辣刺痛的感覺艱難睜開雙眼,醒來也左右晃了下腦袋,就看到海山在她赤裸的背脊上上藥,慘白的小臉瞬間紅成血色模樣。
“醒了?傷口可還疼?”見她東張西望又一下子把頭深埋在枕頭下,大致是猜到現況有些尷尬吧。他視若無睹仔細將她傷口包紮好,將襲衣替她披上再蓋上錦被。
“傷口……會留疤嗎?”她還是把自己蒙在被寢中,想來這深邃的傷口不留疤才叫奇跡呢。
大概女子都將容貌視作珍寶,她該慶幸的是自己能夠死裡逃生,而不是在意那些膚淺之事。礙於她大病初愈,又不好雪上加霜,真是平生第一次對女子說儘好話。
“在我蒙古鐵騎哪個男兒身上不留下幾條征戰沙場的傷疤,這些傷疤是身為勇士的無上榮耀,你雖是女子,卻也不必太在意這些華麗外表,這傷疤我隻會當做是你勇敢的見證。”雖如是說,卻還是叫她傷情的很,畢竟那是她的身體,畢竟沒有哪個女子會容忍自己殘缺的一麵。
“我累了,想一個人待會。”見她趴著頭彆過一側顯然不樂意叫他瞧見的倔強模樣,便真的留她一人離開了廂房。
楊婉一時心酸眼淚順勢而下,哭的很是傷心。
海山同野狼一道外出采購物資,畢竟路途遙遠家眷又多,路上隨行多備些日常需要之物也是無可厚非的,還特意囑咐餘伯晚膳不用等他們。
桃花見墨蘭一直呆在廚房煎藥甚是無聊,閒的發慌便將小姐姑爺一乾人等換洗衣物都搜羅了來一個人在後院洗的正歡。
偌大的壽王府竟看上去空無一人,這恰好給了賊人可趁之機,青天白日的就有刺客闖入貴賓房行刺傷重的楊婉。
“什麼人?”楊婉聽聞房門被打開即刻抬頭看去,便看到一名黑衣人蒙麵向她走來,這些人分明就是衝她而來,隻是她不明白,是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對她這般窮追不舍必要取走她性命方才罷休。
“受死吧!”來人提刀便要向她刺去,說時遲那時快,海山和野狼分彆破窗而入直擊黑衣人要害,一個鎖喉一個擒拿順勢將對方製裁。
海山走近他身邊,一把解開那黑色汗巾,呈現他眼前的臉孔對他來說格外熟悉,卻並無詫異,似乎早就被他洞察一切的樣子。
“果然是你,我的好兄弟!”野狼見自己擒拿的是壽山王,便忘了他是刺客一事,即刻鬆了手。
“哥哥,你斷然不能留這個漢女在世上,這會毀了你的前程!”壽山王愛育黎拔力八達顯然沒有海山生的那般俊朗,十足的武將之姿,看得出來他對兄長敬愛有加。
海山怒不可止扯著他胸襟道:“所以你就可以在我眼皮底下殺人?你口口聲聲喊得這個漢女是我海山的妻子,也是你嫡親的嫂嫂,我的人你也敢暗殺,他日是否連我這個哥哥也要一同遭你毒手?”
這話雖是重了些,卻很是受用,如此震怒之下的言語方才讓壽山王明白這個漢女顯然在海山眼裡是有些分量的,至少不是能夠輕易妄動之人。
“哥哥何出此言,愛育黎怎敢加害哥哥,一切都是為了哥哥前程著想才出此下策,難道哥哥要放棄弘吉剌部族的支援嗎?”一日不除這個漢女,如何還弘吉剌氏族一個名正言順的懷寧王妃?
“愛育黎,我且看在你我兄弟的情分上今日之事不與你計較,若再敢來犯,彆怪哥哥對你絕情。”其實他早猜疑壽王府內定然不同尋常,空空如也的王府怎憑空會出現正宗草原奶茶,那繁瑣的煮茶工序若不是有蒙古人傳授定然是煮不出來的,而餘伯這煮茶的功夫如此熟練,難保他不去懷疑這壽王府內藏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