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高道完謝,自己拿起碗筷吃起來,呂方茹看在眼裡,卻莫名有些失落。
不一會,弦高便將飯菜一掃而光。
自那日受傷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自己動手吃飯,那後背的一劍傷及內臟,加之重傷之下又與那羆獸搏命,使得內傷尤重,差點要了他的命。
尋常人受了如此重的傷,少不得也要修養百日才能恢複,而他經過這數日的修養,體內的傷勢竟神奇地傷愈了大半。
自那日被呂方茹所救之後,他便打定主意,暫時棲身在這呂氏子弟當中,他心智堅韌,一旦作下決定,便不再費心思慮此事。
因為行動不便,無所事事,每日弦高不是睡覺,便是被呂方茹喂著吃飯,像這樣難得動彈的情形實在少之又少,從前的時候,他不是在練兵征戰,執行任務,就是在精研劍術,琢磨殺人之技。
他本就不喜多言,如此情形下更不願說話讓人起疑,於是百無聊賴中,便試著將心思放空,放鬆全身,均勻調整呼吸,將整個身心置於一片寧靜之中。
如此這般數日,他便發現,在這種奇妙的狀態下,他的心境變得清澈安寧,神不外露,體內的傷勢竟也好得出乎意料地快。
而這一切在外人看來,便像似癡呆一般。
這一日,他正心神放鬆,進入靜修之中,突然,他身上湧起一股莫名的愉悅感,在這刹那間,他似乎便覺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無比,四周的景象好似一幅生動的畫卷一般,空中每一粒灰塵的飄蕩,周圍每一絲細碎的聲音,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浮動的空氣好似流水一般,輕撫著他全身的肌膚。
就在此時,呂方茹推門而入,他的靜修被擾,心神頓時也恢複如常,刹那間隻覺精神大好,不由向呂方茹道了一聲謝。
弦高剛吃完飯沒多久,就聽呂成傲在門外催促道:“七妹,收拾下快上路咯。”
呂方茹道:“知道啦。”
當呂方茹攙扶著弦高走到門外時,呂成傲見狀有些不滿地說道:“七妹,你咋還帶著他呢?咱們呂氏子弟,出身高貴,你看他這穿著和樣貌,肯定不是什麼好的出身,最好與咱們少些瓜葛,而且他來曆不明,本就與咱們素不相識,你救了他,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就將他隨便放在集鎮上算了。”
呂方茹道:“我看他傷得不輕,連自個吃飯都成問題,就這樣丟下他,隻怕他也難以活命,既然救人就救到底嘛,現在放下他,如果死了就太可惜了。”
呂方茹說完,臉上微微一紅,呂成傲卻道:“咱們要追蹤盜岐,這人癡癡呆呆的,一路上隻會礙手礙腳,你帶著他,這樣多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