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營房在盧府裡屬於偏僻地帶,又叫下房,裡麵大約有兩百來名衛兵,大概這些衛兵們已經過慣了散漫的生活,每日早上日常的練兵也是鬆鬆散散,除了正常的輪班值守外,就是喝酒賭博。
那葛隊長名叫葛槐東,本領還算不差,在衛兵中也頗有些威望。
而那阿七在盧府已有六七年,是個喋喋不休的話癆,弦高從他嘴裡倒能聽到不少亂七八糟的消息。
這十一元老盧勘在東虞國算得上是地位顯赫的高官貴族,他行事低調,平日裡也從不與其他權臣爭權,在元老院裡他雖排名十一,但因為與第一元老和第二元老都有聯姻,在東虞國中也無人敢輕易得罪。
這盧府極大,弦高跟著阿七巡邏了幾次,也隻是走過了其中的一部分,為了便於偵查,弦高常常主動申請輪班,其他衛兵們樂得有人代勞,自是十分願意。
過了些時日,弦高已將整個盧府的地形摸了個遍,他還察覺出,在這兩百來個衛兵中,除他之外,還有三人,行跡也頗有些可疑,似乎和他一樣,都在有意無意地探查這盧府的地形。
他稍稍打聽,便查出了這三人的特彆之處,都是新來的衛兵。
到了二月,盧府漸漸熱鬨起來,原來是盧家的二公子盧駿即將大婚,而盧俊的母親,正是第二元老裴濟的妹妹。
當弦高得知這個消息時,心下頓時了然,外甥大婚,裴濟一定會來祝賀,這是行動的大好時機,想來這任務的雇主為此事已提前布局了好久。
一日,葛槐東叫住弦高,向他道:“石劼,昨天我喝多了酒,不小心將佩刀落到酒樓裡了,你去給我拿回來。”
弦高嗯了一聲,走出盧府,出門剛行沒幾步,就見那接頭人正迎麵等著他。
弦高知道定有要事吩咐,便走了過去,接頭人轉身便走。
二人來到城東的那處隱秘之所,接頭人道:“二月十五日,是盧家的二子盧駿大婚的日子,那日目標也會出現,行動的日子,就定在當日晚上。當盧府的第一支煙花在天上炸開時,行動就開始了,那人的相貌你應該已經記牢了吧,到時你便宜行事。”
直到此刻,接頭人依然沒有向他透露刺殺的目標到底是誰,此任務的雇主當真是謹慎至極,所幸弦高早已猜到目標是誰,倘若隻等到行動開始時才通過畫像來確定目標,那此次任務的難度實在大極。
既請人行刺,卻又給行刺之人增添如此難度,著實有些奇怪,他想不透那雇主的目的,也不去多想。
從這種種跡象裡,也可以看出,他絕非此次任務的核心人物,執行任務的核心人物一定會比他知道更多,他應該隻是此任務其中的一環,或許是擔心核心人物行動失敗,他可以作為幫手拾遺補缺。
他正心中思索,這時接頭人又道:“任務成功後,你要迅速趕來此地,我會在這裡接應你出城。”
弦高微微點頭,接頭人拿出一把佩刀,遞給弦高道:“這是葛槐東的佩刀,你拿回去給他。”
弦高接過佩刀,回到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