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嗎?”
“李大，你不要命了，這時候跑可就是逃兵了!”
“逃兵總比丟了命強，我今天差點就沒命了，那巨響過後，地上好大的一個坑，裡麵全是殘肢斷臂，咱們打不過的!”
李大努力睜大眼睛，他現在一閉眼，就是那個大坑，“再不走，下一次大坑裡就是你我了!”
“可將軍不是說，那隻是地動嗎?”
“你這個沒腦子的蠢貨，狗屁的地動?那是天罰啊!將軍是個好的，可他偏偏與遼人為伍，他贏了，咱們占不到便宜，他敗了，還要牽連我們被後人挫脊梁骨，我家中可還有老娘呢，我不能讓她被人指著鼻子罵!”
“李大，我聽你的，咱們是同鄉，你可不能丟下我!”
“臭小子!歇著去，等天黑了，咱們摸黑走，想來軍中少了一兩個人，他們也沒工夫追究!”
李大想的很好，殊不知大家都是這麼想的，碰到好幾波偷跑的人之後，他嚇得心臟都快跳出來。
也幸好他早就偵查過地形，帶著李柱一溜煙功夫消失在田野裡。
“將軍，再這樣下去，我們征東軍可就真的軍不成軍了!”竇驍的心腹咬牙說道。
“抓!”竇驍厲聲喝道。
這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征東軍營地燈火通明。
竇驍看著被壓在地上的逃兵，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將軍，我們知錯了!”
“將軍對你們不好嗎？你們怎能在這時候棄將軍而去?”
“我……我隻是想回家了……”
“對對對，我們隻是想家了——”
“不戰而逃，不過是一群懦夫罷了，竇將軍不若用他們的人頭祭旗!”耶律庭宇嗤笑不已。
“將軍，我們錯了，求求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求將軍饒我們一命吧!”
竇驍捏緊拳頭，眼睛一閉，咬牙道：“放他們走——”
“竇驍!”昭王冷眼望去，這若是開了先河，軍心必定一下子就潰散了!
“他們是我的兵，好歹跟了我一場，讓他們走!”竇驍堅持。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我發誓絕對不會與將軍為敵，等我回家就給將軍立長生牌!”
幾人叩頭謝恩，抱起地上的包裹，就往外跑去。
他們臉上的笑容還未落下，身形卻已經轟然倒地。
“耶律庭宇!”竇驍不可置信地大喝道。
“我替將軍清理門戶，將軍不用謝!”耶律庭宇大笑一聲，轉身帶著自己人走了，獨留下征東軍將士。
“是我竇驍對不住諸位兄弟了!”
竇驍滿目蒼涼。
“兄弟們，你們都是隨我來的，你們要走我不怨恨你們，可若是你們願意留下助我，竇驍感激不儘!”
說到此，他突然單膝跪地。
“我竇驍從軍以來，駐守遼東，不說有功，但也無甚大錯，可我竇家唯一的孫輩被榮親王那小兒殺了，既然皇上不能還我竇家一個公道，那我竇驍就親自去要——”
“我等願誓死追隨將軍，以報將軍知遇之恩!”竇驍的心腹單膝跪地。
“皇帝不仁，將軍待我等一片赤誠之心，我等不能做那忘恩負義之徒，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追隨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