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進來的?”
周雁秦閉上眼睛，又睜開，確定自己現在不是在做夢。
他麵無表情地看向床上的女人，心中波濤洶湧，卻又在片刻恢複了平靜，再掀不起一絲波瀾。
“爺，讓奴婢伺候您吧!”女子跪著行到周雁秦身邊，顫顫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雙手。
周雁秦也不阻止她的舉動，隻直勾勾地盯著她，眼中滲出的涼意，讓人心中生顫。
女子最終還是沒能抵住壓力，收回想要解開衣扣的手，跪伏在床邊，“奴婢知錯了，求王爺垂憐!”
“滾——”
周雁秦閉上眼睛，這聲滾字從喉嚨中擠出，帶著說不儘的疲憊與辛酸。
女子披上衣服，偷偷瞧了一眼靠在床邊的周雁秦，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周雁秦在腦中，一遍一遍地回想他與林如是的相處，終究百思不得其解，他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林如是看著衣衫不整的女子，心中似漏了一個大洞，止不住地冒著冷氣，“爺碰你了?”
“沒……沒有，爺沒有碰奴婢……”
女子顫抖地跪伏在地上，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自家王爺如此不近女色，她就不該打壓樂華，搶著上了王爺的床!
林如是聽了這丫頭的陳述，心中又悲又喜，喜的是自家丈夫沒碰彆的女人，悲的是他也不碰自己!
將人打發走，林如是沉重地出了偏殿，飄進了他們的房間，明明這是他們夫妻的房間，這次進來反而多了一絲陌生。
她甚至不敢抬眼張望，隻攥緊手中的帕子，呆愣地走到周雁秦的身邊。
門聲響起，周雁秦抬起眼皮瞅了一眼，便興致缺缺地垂下了眼眉。
兩人第一次相見無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如是睜著清淩淩的眸子，直勾勾地打量著周雁秦的臉龐，見他閉著眼睛，似乎睡過去了。
可周雁秦緊蹙的眉宇，到底出賣了他自己，林如是幾次欲言又止，上前一步，將手搭在周雁秦的眉眼間，壓抑著心中的痛苦，輕輕地開口，“你若是不喜歡樂心，我再換個丫頭過來!”
周雁秦猛地睜開了眼睛，眼神裡麵布滿了陌生，林如是措手不及，兩人的眼眸對視上的那一刻，她瞳孔止不住地瑟縮，然後快速低頭，錯過了周雁秦的視線。
“或者……或者你……喜歡晚意?亦或者其他女子，我都——”
林如是咬牙說到這裡，鼻頭發酸，險些淚崩，卻被一聲嗬斥嚇得渾身一顫，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滾!”周雁秦怒喝一聲，手指顫抖地指向門外，聲音破了而不自知，“你給我滾出去!”
“爺!”林如是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心裡滿是惶恐，摻著委屈，一發不可收拾，自兩人相識以來，這是王爺第一次這樣對自己說話!
“滾，你給我滾!”周雁秦的臉色鐵青，眸子裡一片赤紅，似有壓城之兆。
林如是見他如此模樣，淚珠子凝固在臉上，心中隻餘害怕，生怕他把自己氣昏厥過去，隻能先行退出房間。
周雁秦氣急，心中似有一頭猛獸覺醒，卻被鐵籠鐵鏈關鎖著，無處宣泄，又驟然聽了林如是的話，隻感覺氣血上湧，眼前一陣天旋地轉，伴隨著無數細碎的星光!
你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在她眼裡，自己究竟是什麼人，畜生嗎?
太陽穴青筋暴起，腦仁疼的周雁秦喘不過氣來，他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驟然一生氣，竟然覺得有了要見上帝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