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右望了望，不見河神，又心憂百姓，隻能先喚來千裡眼順風耳囑咐道：
“我將解藥放到灌口之後，你們便用河水喂給死去的百姓。”
千裡眼順風耳當即點頭。
雙目注視著小姑奶奶蹲在河邊。
楊皎拿著這株周身祥瑞之光遍布的紫芝瑞蓮輕輕放在河中，又將紅羽上的那滴炎帝之血擠出。
兩方相交，金光萬丈。
整個灌口河域清澈見底。
她看著有用，差點就要喜極而泣，喃喃道：
“有救了，百姓有救了！”
千裡眼順風耳以自己身上的枝丫沁入水中，連帶起水珠各處奔忙。
不久，
整個灌口都傳來欣喜的聲音：
“爹爹醒了！我爹活過來了！”
“相公！你沒有丟下箐娘！”
“我的寶珠活過來了，活過來了，娘的寶珠啊……”
楊皎心頭蘊起感動，雙眸濕潤，緩和了好久的情緒才漸漸穩定。
待到所有人都救活，千裡眼順風耳才回來。
楊皎順嘴一問：
“河神呢？九頭相柳都被打跑了，他這個小膽子還害怕躲著呢？”
千裡眼順風耳臉色一變，除了少數百姓看到了河神獻祭之外，隻有他們兄弟倆知道，河神沒了……
見他們不回答，楊皎還好笑道：
“怎麼了？他本來就是見到誰都慫嘛，上次彌勒地藏一來，他都不說話的。”
“這次這個九頭相柳這般凶狠，他倒是還比你倆膽子更小。”
從在花果山河道初遇河神開始，楊皎跟河神認識好幾年了，算得上自己真正意義中第一個朋友，現在還能想起來河神從水中頂著一根樹枝緩緩冒出頭的模樣，以及他那獨有的緩慢語氣。
沒有回應，楊皎奇怪道：
“怎麼了？你倆好像要哭了。”
漸漸地，楊皎意識到了什麼，麵色驟白，手指都無力起來，激動到控製不好音量，顫聲道：
“河神呢？”
“河神在哪兒？你們說話啊！”
“他肯定在哪裡躲著冒泡泡對不對？”
楊皎四處找著，每走一步腳下都更無力一分，她含淚看著四周，雙眼通紅，哭泣道：
“彆躲了河神，我看到你了，這遊戲不好玩兒……”
“河神！”
看到楊皎突然跌倒在岸邊，順風耳立即上前扶住，自己聲音也哽咽起來：
“小姑奶奶，河神是為了百姓獻身的……”
“我聽到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是‘願以身獻祭淨化灌口’。”
楊皎的呼吸驟停，胸口犯疼。
河神啊，那個笑嘻嘻跟自己說終於轉正了，今後就在灌口當正式河神，要存好多好多功德的河神……
千裡眼蹲在楊皎麵前，猩紅眼眶，也艱難訴說起來：
“河神他，化作了萬千星光將惡水都包裹其中，同歸於儘了……”
楊皎的手狠狠握緊，抓住了岸邊的泥沙，其中碎石深陷掌心卻不覺痛意。
她哀嚎一聲，痛哭在灌口邊上，無助著：
“河神！不要死，不要死。”
她心口如針紮，朝著河岸挪動著一點一點爬過去。
合手捧了一捧河水，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其中。
掌心河水微動，耳邊一聲戲謔中帶著強撐虛弱的聲音響起：
“年輕的小女娃喲，你捧的是這個金河神呢？還是這個銀河神呢？”
“喲？哭了~”
“那掉的是這顆金眼淚，還是這顆銀眼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