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栽幾人守在一旁。
兩日後,再次起程。
又走了近半月的時間,終於到了青州。
隻是一路上,蘇願瞧見了不少的難民,王氏心中悲憫,但卻也不敢輕易地將自己的吃食施舍出去。
也幸好有十幾個鏢師腰間帶著大刀,那些人並不敢上前來。
“母親,舅舅的信中可有提起過,青州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難民?”蘇願蹙眉道。
王氏搖頭,“信是上月初收到的,如今我們又在路上行了一月多,怕是這一月才多了這麼多的難民。”
青州地處西北,本就氣候乾燥,據說從春日後,便沒有下過一滴雨,春天裡播種的莊稼,如今隻剩下一片荒蕪。
看著那些人,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為著一點吃食掙得頭破血流,蘇願隻好放下窗簾,隻當什麼都沒瞧見。
忽地,一個女子撲到馬車前跪下,哭著求道:“夫人,可憐可憐吧,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您了!”
蘇願聽著那如泣血般撕裂的聲音,到底沒有硬下心腸,撩起窗簾探頭看了出去,隻見那女子瘦黃的臉頰深陷,一雙眼睛滿是絕望。
她看著眼前女子滿是祈求的麵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蘇願想到了在京中,每每宴席,那些沒有用多少就撤下去的飯菜,奢侈繁多。
可她卻也不能吩咐下人,將車中的餅子送一些給那女子,先不說那女子守不守得住,隻說但凡給出去,其他人怕是會一窩蜂地撲過來,那麼多的難民,隻怕鏢師也攔不住。
蘇願覺得她的聲音有些輕顫:“快些進城。”
王氏一直盯著蘇願,就怕小姑娘心太軟,已經做好的隨時阻止她的準備,卻沒想到她做的比自己想的更好。
許是發現馬車上的人的態度很是決絕,那女子隻能絕望地哭著,看著馬車遠走。
而一直等到時機的其他難民,眼中凶狠的光芒也瞬間消退,一個個又都垂下了頭,麻木不仁地或坐,或躺。
城門口更是有重兵把守著,將想要湧進城中的難民全都攔截在此地。
好在王氏的三哥早就收到了王氏要來的信,算著日子每日都在城門口派人等著。
馬車順利地進了城。
蘇願本以為城外都是受了旱災的流民,城中的日子也定是不好過,卻沒想到,一道城門,分成了兩個天地。
城內依舊歌舞升平,炊煙嫋嫋,而城外,哭著求著,卻連一塊饅頭都不得。
許是察覺女兒的神情變化,王氏輕輕地握著她的手,朝她微微地搖了搖頭。
王氏的三哥是青州知府,去年初剛上任,以王氏對兄長的了解,青州這裡這麼多的難民,他定不會坐視不理,可如今卻這般,怕是被人掣肘了。
王珣這會還在府衙上,王氏與蘇願下了馬車,是王珣的妻子崔氏迎在府門口,見到王氏,立馬笑著說道:“可算來了,你三哥這幾日天天念著你們呢。”
說完,又看向蘇願道:“阿願又長高了些。”
蘇願上前福了一禮道:“三舅母安好。”
“好好好,快些進去吧,這一路定是累了,先好好休息,等晚上再為你們接風洗塵。”崔氏拉著蘇願的手,將人扶了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