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家就跟一臉隨和沒啥架子的新晉典史葉驍打成一片。
“對了,怎麼沒有見到王忠大哥?”
“王哥他說不去了!”
其實,王忠在縣衙當了這麼多年劊子手,大家對他脾氣秉性都很了解,也知道他不會去。
但是去不去是一回事兒,請不請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好吧,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就……”
正當大家準備前往勾欄之際,縣衙大門前忽而出現了一頂轎子,在轎子後麵還跟著兩隊車馬。
“是馮師爺回來了!”
看清楚轎子裡麵走出來的人,一眾班頭,衙役們紛紛麵色一變的同時,紛紛畢恭畢敬站向兩旁。
葉驍也十分自覺站到人堆當中。
眼前這位“馮師爺”可不是位好相與的。
他在縣衙當中那可是有著赫赫威名。
威名到了什麼程度呢?
若是沒有他的話,單知縣根本坐不了這一方縣衙的土皇帝。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按照正常情況,縣衙裡麵除了一位七品知縣,還應該設有一位八品縣丞,跟九品主簿。
但是上麵連來了幾任縣丞,主簿,全都被馮師爺弄了灰溜溜,主動請辭回家。
久而久之,這狀元縣就成了單知縣一家獨大。
這麼說吧!
馮師爺就是單知縣的腦子。
以往葉驍想要耍點什麼小花招,隻需要找個由頭糊弄一下單知縣就可以了。
但是如今生單知縣的“腦子”回來了,葉驍再想像之前那般糊弄他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在一眾衙役恭敬的目光下,馮師爺朝門口站著的衙役,班頭們招呼了一聲,讓大家把馬車上的東西搬進了縣衙。
當他路過葉驍身邊的時候,腳步忽而一頓,盯住了葉驍身上典史的公服。
“咦?本師爺離開縣衙不過月許時光,衙裡何時多出一位典史?”
“回稟馮師爺,葉典史是單知縣親手提拔的代典史,昨天剛剛上任,馮師爺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說話的是陳春,早在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葉驍就注意到,縣衙裡幾個班頭裡,就以陳春人緣兒最好。
“代典史葉驍,見過馮師爺,馮師爺大名如雷貫耳,葉驍心中敬佩得很,一直想要找機會宴請馮師爺。
隻是前段時間,馮師爺不在縣衙,這才成為葉驍心中憾事。
不知馮師爺今日可有空閒,我等……”
“不必了,本師爺還有要事去向單知縣彙報,就此彆過!”
馮師爺說完,頭也不回直奔西堂的方向去了。
獨留下身後葉驍目光隱隱閃爍了兩下。
或許那夜的事情單知縣看不出什麼,但是換做這位馮師爺,定會看出許多蹊蹺之處。
“好在此事已過半月有餘,就算他心中蹊蹺,也找不到任何真憑實據。”
但是不管怎樣,這位馮師爺的回歸都是葉驍目前最大的隱患。
“哎,原想著,把控縣衙的框架剛剛成型,可以好好過幾天舒坦日子了,沒想到,馮師爺回來的這麼快。
對了,他不是被單知縣派到州府裡處理公務去了嗎?
這公務處理得會不會太快了一些?”
一想到以後要繼續在縣衙裡麵夾緊尾巴做人,葉驍就莫名地感到一陣悲從心來。
“葉典史勿怪,馮師爺就是這麼個冷僻的性格,以後習慣了,就好了。”見葉驍半天不說話,老好人陳春還以為葉驍為了剛才的事情置氣。
“陳班頭哪裡的話?我怎會與馮師爺那等謫仙般的人物置氣,我是在氣自己,沒有找對時機,偏偏在馮師爺忙正事的時候邀請他。
真是不巧,不巧啊!”
葉驍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職場上,稍有不慎,就會被同事出賣。
同事這種東西本就是彼此利益相互衝突的一群人。
若是他剛才真說出些抱怨之言,保準這話當天晚上就能傳到馮師爺的耳朵裡。
“走走走,兄弟們,馮師爺有正事要辦,咱們的正事也不能耽擱了!”聽到葉驍的話,在場的班頭,衙役們,一個個眼睛瞬間變了錚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