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倆隨張天賜穿過幾座神像星羅棋布的大殿,一直來到後山的一座山坡,翻過山坡向下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來到一麵雜草蓬生的岩壁前,張天賜撥開麵前一簇異常茂盛的雜草,露出後麵一條幽黑的通道。
三人相繼走入通道,在裡麵繞了幾個彎,來到一道石門前,張天賜對身後二人點點頭,便伸手推開了這道石門。
“師兄,你怎麼……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找到救我的……”
楚齊天的聲音有氣無力,但他的話未能說完,就聽張天賜怒斥一聲,道:“混賬,你這次闖出的禍端,做師兄的再也幫不到你了。”
葉一城和祝宛如進到洞中,但見洞內陰暗潮濕,楚齊天整個人氣色慘淡,躺在地上一張席上有氣無力地望著二人,他的眼中掠過一絲驚詫,就聽張天賜繼續道:“今日葉宗主夫婦來訪,作師兄的也徹底相同了。當初我婦人之仁,沒有及時清理門戶,以致你如今又給我們雲山門招來這般多的禍端。三年前,你偷學般若寺的秘法,空明大師慈悲為懷,不予追究;諸位師弟師妹為你求情,卻沒想你不改過自新,卻要自甘墮落,瞞著我偷師魔教。”
葉一城夫婦二人驚道:“魔教的功法,楚首座也學了嗎?”
張天賜沒有回他們,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將對方從地上拎起來,罵道:"你一人丟人現眼倒也算了,但門中弟子卻因為你,日夜擔驚受怕。這些日子,香靈門的人堵在山下索要悼靈花,血刀門的人堵在山下讓你償命,依我看連妖焰穀的人也要來了,你說,你背著我究竟偷學了多少東西?這等錯事,又何以要一犯再犯!”他說得痛心疾首,仿佛也是才知道對方做過這些事情一般。
楚齊天眼中神色驚駭,張著嘴本欲說話,但被對方揪著衣領的手一搖,登時痛苦地呻吟出聲,竟然再也說不出話來。
祝宛如關切道:“真人,楚首座這是怎麼了?”
張天賜將對方放回地上,沉聲道:“兩日前蛛毒再一次發作了。這些年我助他抑製蛛毒,蛛毒已經數年未再發作,但他擅自出山,去了大漠之後,動了真元之氣,蛛毒再難抑製,每隔半月,就要複發一次。”
祝宛如就要為對方把脈,張天賜卻攔下她,道:“他罪有應得,也不必麻煩祝師妹了。”他站在楚齊天麵前,目光緩和許多,道:“我與你做了兩百多年的師兄弟,你忘了答應過師父的事情,一直以來,儘給我惹麻煩。過去幾年,我本以為你能改過自新,卻沒想你自甘墮落,竟去修習魔教人的功法。眼下魔教人向我討要說法,你說我該怎麼辦?”他歎息一口。
楚齊天本以為自己的這位師兄已經找到了用悼靈花來拯救自己性命的辦法,卻沒想對方竟然將葉一城也帶來了。現在聽完張天賜的話,他也總算明白這位師兄此次前來,意味著什麼。他盯住張天賜,抬起右手,伸向自己的這位師兄,同時眼中神色變化不定,半晌,他嘴唇微顫,似是想說著什麼,張天賜見他模樣,當下握住他的手,蹲下身正要說話,就見楚齊天忽然嘴角上揚,獰笑著湧出一口鮮血,直噴向張天賜的麵門。
張天賜想跳開,自己的手卻被對方死死拉住,當下拂袖一擋,險險擋下。
霎時間,洞內儘是令人作嘔的腥臭。張天賜看著自己袖口嗤嗤冒著黑煙,那被黑血沾染到的地方竟然被全部被腐蝕成洞,心中駭然,冷哼一聲,寒芒一閃,竟然使劍在自己這位師弟的心口上刺出一個大窟窿,一劍拔出,跳起身反手又將自己正在冒黑煙的袖子削斷了去。
洞內地上,楚齊天獰笑的表情僵在了臉上,他眼中逐漸沒了光彩,口鼻中鮮血齊流,嘴邊及頸子附近被黑血沾染到的地方,也被腐蝕,死狀淒慘至極,目不忍睹。
見葉一城夫婦二人麵色難看,張天賜歎息道:“楚師弟蛛毒發作,已是失了心智,他朝我吐毒血,便已不識我這位師兄,我拔劍刺他,實屬無奈之舉。”他盯著對方的屍身,惡狠狠道:“山下魔教兩派要拿師弟來威脅雲山門,現下也算斷了他們的念想!”
當天晚上,葉一城和張天賜二人帶著楚齊天的屍身,在滄雲山東麵的單城郊外尋到了殷媚娘和複人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