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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賈純剛與盧啟,兩名假扮和尚之人,推著滿滿一車轟天雷,腳下步伐不疾不徐,向著金水橋一路行去。
他二人皆是心細如發之輩,知曉此刻萬不能行差踏錯,故而不敢走得過快,以免惹人注目;亦不敢過於拖遝,隻一心裝作尋常下山采買福品的僧人模樣。
剛從後山步入興慶府大街,驀地,城南處三道刺目黃光驟然閃現,緊接著便見三道綠光崩裂開來,仿若夜空流星劃過,煞是驚人。
盧啟抬頭望向那漸次熄滅的煙火,不禁驚詫出聲:“艸!大人動作這麼快?”話語間,滿是訝異與震動。
賈純剛亦是滿臉詫異,心想自己二人這才剛落地不久,連金水橋的影子都還未瞧見,大人竟已率人奪下絞盤,瞧這情勢,想來用不了多久,己方聯軍便能湧入興慶府了。
當下哪還顧得上許多,賈純剛猛地發力,推著小車便在大街上狂奔起來。
盧啟見狀,急得怒吼:“艸!你等等我!”說著,一步並作兩步,飛也似地追上賈純剛,雙手緊緊扶住車子,一同發足狂奔。
可還沒跑出多遠,整個興慶府內號角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四周巡衛的兵丁們仿若聞見血腥味的鯊魚,紛紛朝著城南潮水般聚攏而去。
賈純剛與盧啟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翼,此刻既已驚動守軍,料想那李諒祚麾下的北大營精銳很快便會過橋增援,若是再這般耽擱下去,隻怕是要萬事皆休。
正焦頭爛額之際,盧啟忽地高聲大叫:“哎!老賈!看!青樓的花船!”
賈純剛聞言一怔,脫口問道:“啥意思?”
盧啟急得直跺腳,嚷道:“艸,還能啥意思!搶船劃到金水橋!”
言罷,也不囉嗦,推著小車猛地轉向,徑直穿過狹窄小巷,朝著那停靠在岸邊的花船狂奔而去。
賈純剛刹那間恍然大悟,當下抽出腰間匕首,身形如電,幾個箭步便超過盧啟,大聲道:“我去搶船,你快點跟上!”
說話間,賈純剛已如一陣風般衝到岸邊,飛身一躍,穩穩落在船頭。剛一衝進船艙,卻見三名西夏人正圍著一名女歌妓肆意追逐調笑。
賈純剛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二話不說,身形閃動,側身橫刀、翻身挑刺、飛撲紮胸,一氣嗬成,動作行雲流水,快若鬼魅。那三人隻瞧見一個光頭和尚闖來船艙,尚未及喝罵出聲,便已被賈純剛三刀結果了性命。
“彆喊!否則殺了你!”賈純剛轉頭,對著縮在角落、抱著琵琶瑟瑟發抖的歌妓怒聲喝道。
那歌妓嚇得渾身顫抖不止,淚水簌簌滾落,竟閉眼就要脫衣服。
此時盧啟將轟天雷拖至船頭,剛走進船艙,便撞見這一幕,臉上神色瞬間精彩萬分,大笑道:“咋的?老賈這是憋壞了?”
“艸!你他娘的少貧嘴!趕緊撐船!”賈純剛氣得大罵。
賈純剛環顧四周,不見可用之物,當下心一橫,一把扯下歌妓的肚兜,狠狠塞進她嘴裡,惡狠狠道:“老子不好這一口!你給老子老實點!”
說罷,轉身衝向船頭,與盧啟一同奮力劃船,向著金水橋疾馳而去。
盧啟剛想調笑幾句,忽然一聲震天巨響傳來。他瞬間收住笑容,豎起耳朵細聽,片刻後道:“好像是南城門處傳來的爆炸聲!”
賈純剛微微點頭,手中船槳揮動得愈發迅猛,幾下之後,抬眼望去,隻見前方一座巍峨拱橋橫跨水麵,驚喜道:“老盧!快瞧瞧!是不是金水橋?”
盧啟亦是滿臉驚喜,高聲道:“錯不了!三公主的情報上說,此橋通體青石,側麵全紅,南北長約丈十八,寬約十六,乃是興慶府最大的橋,定是金水橋無疑!”
言罷,手中撐杆舞動得虎虎生風,恨不能一步便趕到橋下。
待得靠近,賈純剛皺眉問道:“老盧!這橋這般巨大,在哪埋雷才好?”
盧啟亦是一愣,隨即咒罵出聲:“咱們兄弟又不是橋道兵!哪曉得何處是薄弱點!”
“我……我知道!”一道柔弱的聲音陡然響起。
二人聞言皆是一愣,賈純剛身形如電,瞬間轉身入艙,目光如刀,死死盯著那不知如何吐出肚兜的歌妓。
歌妓見賈純剛目光凶狠,嚇得抱緊琵琶,怯生生道:“我是雜色人,會說大華話,我知道如何炸橋。”
“你可知騙我的下場!”賈純剛冷冷道。
“我常年在這金水河的花船上彈奏,見過好幾次工匠修補金水橋,知道他們每次都會修補何處。”歌妓小聲回道。
“艸!那還等什麼,拉她出來!”盧啟在船頭不耐煩地大吼。
賈純剛不再多言,一步上前,伸手將歌妓輕輕拉至懷中,替她整理好淩亂衣衫,拽著她便來到船頭。
“哪裡薄弱?指給我們看!”賈純剛沉聲道。
歌妓微微抬頭,小聲問道:“大華人可是攻進興慶府了?”
“你哪來這般多廢話!”賈純剛怒聲嗬斥。
盧啟皺眉,沉聲道:“我們是大華禁軍,此刻我軍已然攻入興慶府。你有何條件,速速講來,莫要浪費時間!”
“我……我不想再做歌妓!”歌妓語氣悲切,卻透著決然。
“沒問題!幫我們炸橋,事成之後他娶你!”盧啟伸手一指賈純剛,淡淡說道。
“你他媽在說什麼?”賈純剛頓時怒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