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戰靈州(1 / 2)

風流俏佳人 著花遲 7633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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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州城外三十裡,沈槐統帥一萬五千熊羆衛,潘簡若率一萬五千龍驤、麟嘉衛,楊渝領一萬神符衛,熊定中則統三萬展旗衛,大華七萬大軍齊聚於此,軍威赫赫,旌旗蔽日。

營帳之中,戰前會議氣氛凝重,壓抑非常。

沈槐目光如電,掃視眾人,沉聲道:“內衛急報,楊炯攜兩萬黨項兵,沈高陵領一萬龍朔衛,另有大梁皇後所率兩萬兵力,其意向雖未明朗,然皆將對興慶府展開總攻。此刻靈州城中,李繼铖以八萬擒生軍精銳堅守,諸位可有破城妙計?但說無妨。”

言罷,營帳內一片死寂,唯聞眾人呼吸之聲,粗重而沉悶。

“熊定中,你先說!”沈槐聲若洪鐘,打破寂靜。

熊定中見此,也不推諉,抱拳道:“末將所率展旗衛皆為騎兵,當下手中並無一顆轟天雷,若要攻城,唯有憑借弓箭之威,或令騎兵下馬強攻。”

“我不是讓你訴說難處,是問你攻城良策!”沈槐雙目圓睜,威淩自生。

“國公,末將並非畏戰。李繼铖分明是想拚死守住靈州,妄圖拖過我軍最佳的進攻時機,如今算來,我軍可以進攻的時日,不過二十天而已。倘若楊炯能迅速攻克興慶府,那我軍尚可對靈州圍而困之,隻是李諒祚與李繼铖皆有閉城不出之意。末將以為,此刻唯有強攻一途,彆無他法。展旗衛的騎兵,除了重甲騎兵不適攻城,其餘皆可下馬衝鋒,雖赴湯蹈火,亦萬死不辭。”熊定中剖析一番局勢後,決然表態。

言罷,眾人皆是不語。

鄒魯目光陰鷙的掃視眾人,寒聲打破寂靜:“國公!末將有一言!”

沈槐微微點頭:“講。”

“末將早已派人在啅囉以及中路洪德韋州一帶尋覓死屍,並且已經尋到瘟疫蹤跡,此刻正將沾染瘟疫的屍體運往此處。熊羆衛有大型攻城器械,末將提議,以投石機將死屍拋入靈州城中,汙染靈州水源,不出十日,瘟疫爆發。屆時,靈州不攻自破。”鄒魯語調平淡道。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我不同意!你能確保我軍不染瘟疫嗎?你怎麼敢去探尋瘟疫蹤跡,還想帶入營地。若是我軍先染上疫病,那可就萬事皆休啦!”楊渝美眸含煞,率先駁斥。

鄒魯瞥她一眼,冷冷道:“我既敢為之,自然有周全之準備。尋覓死屍之人,乃是我領軍衛的敢死之士,運屍之後,並不入我軍營地,而是直奔靈州城下。若不幸身染疫病,便以自身為引,匍匐於投石機旁,即便身死,亦可為國儘忠。此總計百人,每人賞百金,費用皆由我領軍衛自行承擔。末將隻有一個要求,入城之後,許我大索七日,以慰其眷屬。”

“你此舉有傷天和!我絕不同意!”楊渝驚怒交加,大聲嗬斥。

她早聞鄒魯昔日在蜀地嗜殺成性,今日所見,果如其名,此計若行,靈州必成煉獄,他們打下一座死城還有什麼意義。

“我保留意見!”潘簡若清冷出聲。

當下,大華急於覆滅西夏,鄒魯之計,確為攻城捷徑,且損兵最少。

朝堂彈劾暫且不論,首要難題在於攻克靈州後,西夏其餘州城如何攻取。以此慘烈手段攻城,西夏人必知絕無生路,拚死抵抗乃必然之舉。再者,西夏亡國之後,臣民該如何治理?

潘簡若曾聞楊炯說過,相較滅國屠城,戰後重建與治理方為至難。若想統治西夏故土,必拉攏一批,打壓一批,如楊炯所言,當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快速建立新秩序,再謀長治久安。

若依鄒魯之法攻城,黨項貴族必斷歸附投降之心,後果楊炯早有預見,大華終將深陷叛亂泥沼,難以自拔。如今大華傾儘全力攻夏,若致此不可挽回之局,縱得勝,也會因無法治理而前功儘棄。

潘簡若曾問過楊炯,若大華陷入此境地,可有解法?楊炯隻是默然而搖頭。後與父帥談及此事,父帥分析,若此結果成真,唯有屠儘黨項平民,否則大華難以長久掌控西夏故土。這時她才明白楊炯並非沒有辦法,而是不願做那屠戮二百四十萬黨項百姓的劊子手。

可當下急需速克靈州,若無其他良策,鄒魯之計便是唯一可行之路。

沈槐挑眉,沉聲道:“同意便同意,不同意便直言,何謂保留意見?”

“以當下而論,鄒將軍之計確為攻城最快之法。可從長遠觀之,若行此策,大華將難控西夏。我保留意見,意思是若無良策,便同意鄒將軍之計。”潘簡若解釋道。

沈槐聞言,沉默不語。他久曆朝堂,自明潘簡若話中深意。戰爭乃朝堂之延續,大華舉全國之力攻夏,若不能有效統治西夏舊地,此戰便失去了意義。

簡言之,這就是將帥之彆。將軍但思破城之法,大帥則須具備政治遠見,要在戰略上把控全局,絕不可行看似正確實則遺禍無窮之舉。

思及此處,沈槐問道:“聽說你搬空了禦前武備司?”

“呃……也沒都搬空。”潘簡若略有赧然。

沈槐見其模樣,疑道:“楊炯給了你多少新式軍械?”

潘簡若見眾人目光都看向自己,羞澀地伸出一指。

“不過一千轟天雷,不足掛齒!”沈槐沒好氣道。

“一……一萬!”

“多少?”沈槐驚聲高呼,虎目圓瞪。

潘簡若麵紅耳赤,低聲道:“一萬新型轟天雷,三百毒煙球、兩千霹靂炮,五十猛火油櫃,後續還有八千,在我父帥環州那裡!”

“艸!楊炯那小子簡直不當人子!我向他索要轟天雷,百般推諉,說什麼東西兩線皆需供給,產量不足。不想你一去,竟將禦前武備司兩月產能儘皆給了你,我看這小子就是故意的。”熊定中怒發衝冠,破口大罵。

潘簡若聽他罵楊炯,頓時惱怒,再無羞澀之態,嗔道:“熊將軍何出此言?你受命攻打龍州,後方軍械難以長途跋涉送到,這很難理解嗎?況且,這些都是供給我父帥的軍械,是三萬兵力的配給額,楊炯此刻在興慶府,怎會管得了後方的禦前武備司,你莫要汙蔑他!”

“哼,那我問你,楊炯在東線之時,為何不給我中路供給新式軍械?你一去便能取兩月產能,我看你就是公器私用。”楊渝冷哼不止。

潘簡若美眸驟寒,道:“我東線缺糧之時,你怎麼不發聲,現在跟我掰扯這事,你真有臉說。”

“我看你趁早嫁入相府算了,也省得如此遮掩!”楊渝冷語相譏。

“不勞你費心!我自會嫁入相府,不像某些人,年逾花信(24歲),仍無人問津!”潘簡若昂首挺胸,滿臉得意,心中更是止不住冷笑:“你跟我鬥嘴,要是以前的我或許還能讓你欺負,自從我跟那冤家廝混以後,彆的沒學會,罵人的話我能繞十八彎都不帶臟字,噎死你。”

“你……”楊渝最恨他人提及此事,如今潘簡若竟然當眾羞辱自己,怒從心頭起,抬手便要打。

“都住口!”沈槐怒喝,聲若雷霆,虎目含威。

見眾人沉默,沈槐續道:“一萬轟天雷足矣!即刻拔營攻城,將轟天雷儘數置於靈州城門之下,炸開城門,一舉奪城。”

“諾!”眾人抱拳領命,齊聲應和,聲震營帳。

沈槐令下,七萬大軍浩浩蕩蕩,殺奔靈州城。

沈槐親率中軍,遙見靈州城頭,高聲下令:“熊定中,展旗衛以箭雨掩護!潘簡若領五千龍驤衛,運一萬轟天雷至城門之下!楊渝率五千神符衛,結盾陣防禦敵箭。餘者由本將親領,城破之時,即刻總攻!”

“諾!”眾將領命,各率所部,奔赴戰位,軍威赫赫,士氣如虹。

雄渾厚重的牛角號聲乍然響起,震徹天地。於此號角聲中,大華靈州首戰正式拉開帷幕。

熊定中三萬展旗衛聞令而動,刹那間,弓弦齊鳴,箭如飛蝗,鋪天蓋地的射向靈州城頭。一時間,天空被箭雨遮蔽,仿若烏雲蔽日一般,直撲靈州守軍而去。

李繼铖屹立城樓之上,麵色冷峻,緊盯著城下如潮水般湧來的敵軍,鎮定自若地指揮著守軍躲避箭雨,展開反擊。

潘簡若率五千龍驤衛,推著滿載轟天雷的推車,在楊渝五千神符衛組成的盾陣庇護下,緩緩向靈州城門推進。

楊渝深知此次任務的關鍵,她站在盾陣之前,高聲呼喊:“神符衛聽令,緊密排列,不得有隙!”

士兵齊聲響應,盾牌交錯,堅如鐵壁銅牆。

“舉盾,前進!”楊渝再次下令,盾牌陣緩緩前移,如移動堡壘一般,壓向靈州城。

靈州守軍箭矢紛射,如雨點般落在盾牌之上,叮叮當當,不絕於耳。神符衛士兵毫不退縮,雙臂青筋暴起,緊握盾牌,一步一挪,堅定向前。

潘簡若在盾陣掩護下,時刻留意路況與敵軍攻擊方向,大聲提醒:“保持推車平穩,留意周遭動靜!”

“楊渝,你這盾陣可要撐住了,可彆坑了我龍驤衛。”潘簡若高聲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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