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處?”李澈說著便欲掏出懷中地圖查看右廂朝順軍司的所在。
耶律南仙輕笑一聲,阻住她動作,道:“大街之上莫要惹人注目,右廂朝順軍司距此甚遠,我過幾日要去興慶府同楊炯會合,你可要同去?”
“真的?”李澈麵露驚喜。
“假的!”耶律南仙笑罵道。
李澈赧然一笑:“姐姐你與我三姐是朋友?”
“我認識楊炯,與你三姐不熟。”
“哦!”
“你也是尋姐姐的?”耶律南仙看向一直沉默的梁洛瑤問道。
梁洛瑤搖頭,輕聲道:“我尋我爹!”
“你爹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他的名字!”
“那你如何找尋?”耶律南仙奇道。
梁洛瑤見這姐姐神通廣大,聰慧非凡,說不定真知曉自己爹的線索,於是取出玉佩遞與耶律南仙道:“這是我爹留給我的信物。”
耶律南仙見得這玉佩,眸光陡然一縮,繼而細細打量梁洛瑤容貌許久,終將玉佩歸還於她,笑道:“我不識得這玉佩,不過瞧著不像是黨項人的物件,倒與女真人的圖騰有幾分相似。”
“姐姐可知我爹的線索?”梁洛瑤又驚又喜。
耶律南仙搖頭,續道:“你也隨我去興慶府吧!途中我叫人幫你打探打探。”
梁洛瑤聞言,看向李澈。
“好,全聽姐姐安排!”李澈決定道。
耶律南仙也不多言,領著兩人出了靈州城。
是夜,大梁皇後與李繼铖相對而坐,四目交投。
“我見著耶律南仙了!”大梁皇後展顏輕笑,柔聲道。
“我知道。”
“這是遼國的狼頭令,是她給的誠意!”
李繼铖凝視桌上狼頭令牌,良久方道:“遼人不可信!”
“我知道,可我兒子仍被囚於興慶府,他是我們謀事的關鍵!我定要將他救出,否則你我的謀劃皆將成空。”大梁皇後語氣篤定道。
“兩萬兵力不足以攻下興慶府!”
大梁皇後起身,款步走到李繼铖身前,親為他斟酒,軟語道:“這便要看你能拖住大華軍隊幾時了,你拖得越久,我便能給興慶府越大壓力,重壓之下,興慶府的勳貴定會慌亂,到那時無需我攻打,他們自會抓著李諒祚出來投降。”
“哎~!”李繼铖長聲歎息,心中滿是糾結。
如今靈州即將被圍,大華用兵之期至多不過半月。皇後謀劃若成,自己便可輔佐太子登基,那時,自己便是大夏真正的皇帝。
可如果貿然分兵兩萬。他能否守住靈州半月,實無把握,更令他心中沒底的是皇後是否真與自己一心,若她借機逃遁,自己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皇後見李繼铖沉默不語,嗔怪道:“你這冤家,我乃是大夏皇後!為你斟酒,你卻不飲,難道是疑我會害你不成?”
李繼铖被這聲嬌嗔喚回思緒,接過酒杯一飲而儘,笑道:“你如此聰慧,自是舍不得殺我!”
言罷,伸手攬住她的纖腰,稍一用力便欲將她擁入懷中。
大梁皇後身姿婀娜,蓮步輕移,一個轉身,手指輕輕點了點李繼铖的腦門,留下一縷香風,拋來一個媚眼,返回座位嗔道:“死樣兒!”
“哈哈哈!不知何時才能一睹皇後那絕美舞姿呀!”李繼铖放聲調笑。
大梁皇後手托香腮,揶揄道:“那便要看你何時坐上那位置嘍?皇後隻為皇帝跳舞。”
“皇後可真會拿捏男人的心呀!”
“是嗎?那你有被我拿捏嗎?”大梁皇後嬌笑不絕。
“我不早就是皇後的裙下之臣了嗎?”
“你呀!好不老實!”大梁皇後嬌罵一聲,取出兩本書冊,遞與李繼铖,又道:“這是靈州老勳貴的子弟名冊,第二本是他們的立身之本,利益糾葛,所犯諸事。這下你李大將軍還能逃脫我的裙擺嗎?”
李繼铖接過兩本書冊,粗略翻看,眼中光芒連閃數下,笑道:“我不是早已拜倒在皇後的石榴裙下了嗎?”
“哼,明日給我兩萬兵!”大梁皇後瞪他一眼,轉身便走。
李繼铖獨坐原處,沉默不語。
不多時,一絕色美姬嫋嫋走來,嬌聲道:“將軍便這般放她走了?”
李繼铖瞧著這與大梁皇後頗為相似的美人,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扯住桌布一角,用力一拉,菜肴餐盤落地,叮當作響。
一時間,春色旖旎,嬌聲婉轉。
半炷香後。
美姬遍體鱗傷地躺於餐桌之上,笑道:“將軍為何不對大梁皇後如此?”
“你懂什麼?她那般女子,唯有慢慢征服方有樂趣,如此這般豈不是牛嚼牡丹!”李繼铖整了整衣衫,沒好氣道。
“哼,那我便是那被嚼的牡丹嘍?”美姬起身,滿臉憤懣。
“啪!”
李繼铖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冷聲道:“找準自己的位置!”
而後不顧她嚶嚶啜泣之態,揚長而去。
是夜,李繼铖謀反的消息不脛而走。
拂曉,大梁皇後親率兩萬靈州兵出城,以“靖國難,複正統”之名昭告天下,同耶律南仙兵合一處,奔赴興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