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西夏往事(1 / 2)

風流俏佳人 著花遲 4723 字 4個月前

“這下滿意了吧?”楊炯圓睜雙眸,狠狠瞪向李瀠,厲聲罵道。

李瀠嬌軀微顫,蓮步輕移至楊炯身前,美目凝視他許久,緩緩道:“我給過你機會,日後可莫要追悔!”

楊炯冷哼一聲,猛地吻上她那略顯蒼白卻仍不失嬌豔的紅唇,對上她那勾魂攝魄的眼眸,心中一橫,佯作不見她幽冷目光中的寒意。

李瀠隻是靜靜望著他的眼睛,一語不發,眼眸之中,愧疚、羞怒、委屈諸般情緒紛至遝來,終化作一聲幽長歎息。

“李瀠!你能不能有點情趣?”楊炯移開雙唇,沒好氣地怨道。

她這性子當真是令楊炯又愛又惱,愛她為情誼奮不顧身的那份執拗,惱她那撞了南牆亦不回頭的倔強。

“楊炯!你可知曉?離彆並非皆有長亭古道相伴,亦無那‘勸君更儘一杯酒’的灑脫,大多不過是在尋常無奇的清晨,有的人便就此永遠留在了昨日!我實不願你心懷遺憾而去!”李瀠蛾眉倒豎,怒聲而言。

“我唯一的憾事,便是待那終期來臨之際,怨恨自己未能與你朝夕相守,未能與你訴儘衷腸,以致如今隻記得你驚鴻之態,卻難以憶起你完整模樣。”楊炯神色凝重,娓娓道來。

李瀠聞言,美眸直勾勾盯著楊炯雙眼,滿是惆悵之意,驀地主動勾住楊炯脖頸,恨恨道:“此刻我心中甚是後悔!悔當初在永樂城未下狠心,否則也不會有這諸多事端。”

言罷,足尖輕點,狠狠咬了下楊炯的嘴唇,嗔怒地瞪他一眼,旋即轉身翩然而去。

楊炯見李瀠此番主動獻吻,心中暗歎:“賞花易,護花難,采花艱。”

李瀠對楊炯倒是情深意篤,可她那性子,注定不願受楊炯恩澤而不償。她這是用自己的方式表達心意,李瀠向來認準的是我怎麼愛你和你無關。”

思及此處,楊炯仰天長歎:“本以為是采芍藥,到頭來成了采棉花,這棉花甚是紮手呀。”

“冷~~!”李嵬名虛弱無力,勉強睜開那湛藍如海的眼眸,嬌柔地望向楊炯。

楊炯無奈,行至她床榻前坐下,探手輕撫她的額頭,感受到手掌傳來的滾燙,罵道:“李嵬名,我上輩子定是欠了你什麼。”

發完牢騷,取來她的巾帕,以熱水浸濕,輕敷於她光潔額上,又尋來生薑為她煮起薑湯。

“好冷~!”李嵬名喃喃囈語。

楊炯見薑湯一時難成,隻得近前以棉被裹住她身軀,將她擁入懷中,溫言慰藉:“莫怕,我在。”

李嵬名眼眸微睜,瞥他一眼,疑道:“楊炯?”

楊炯見她燒得糊塗,心憂她這柔弱身子,此番恐有凶險。歸途中他已命那夏州郎中為三人備下驅風散寒之藥,然藥效如何,隻能看她李嵬名造化是否夠深,命是否夠大。

“不怕不怕!”楊炯對上她那無助眼眸,輕聲安撫。

李嵬名眼中淚光盈盈,眼神迷離,不知是囈語還是心言,忽的閉上雙眸,喃喃低語:“抱緊我,我怕冷。”

“嗯!”楊炯毫不遲疑,裹緊棉被,將她全部擁入懷中。

李嵬名將螓首輕靠楊炯肩頭,說起胡話:“我想我娘了。”

“嗯!很快便到興慶府。”楊炯應道。

“我想我親娘了!她至死都不認我,她是討厭我嗎?”李嵬名言語間滿是哀傷。

楊炯長歎一聲,想起了西夏往事。

李諒祚納一對梁姓姐妹入宮,大梁姐姐性子果敢,善交際,很快就被立為皇後,人稱大梁皇後。然皇後三年未育子嗣,後位岌岌可危。

傳奇之處在於,第四年大梁皇後與小梁妃同時有孕,結果就是大梁皇後誕下太子李寧名和嫡長公主李嵬名這對雙生子。小梁妃難產,子夭。

自此,西夏宮闈民間皆傳大梁皇後實未受孕,子女皆為小梁妃所出。

皇帝李諒祚詳查全程,確證二人同時有孕,小梁妃之子確也夭折。然流言既起,好事者添枝加葉,終致大梁皇後攜小梁妃於群臣前表態,小梁妃義正辭嚴斥此禍國謠言,明言己子出生即亡。皇帝雖滿心狐疑,卻苦無實證,隻得暗中探查。

歲月如梭,今年五月,西夏皇帝李諒祚遣李繼铖至大華求娶公主,實則幽禁太子。小梁妃聞之,苦求皇帝釋放太子,於宮門外長跪七日,憂思成疾,溘然長逝。大梁皇後不動聲色,趁小梁妃求情之機,與李繼铖離京奔赴靈州城,大有自立門戶、分庭抗禮之意。

楊炯想起這些西夏往事,從李嵬名那日言語,也能猜到她大概是知曉了小梁妃是她的生母。相伴多年的姨母竟是生母,直至其離世方才知曉,於誰而言都是沉重打擊。

作為當事人的李嵬名,往昔有關小梁妃的諸般記憶湧上心頭,其間酸楚、委屈、遺憾之情,隻能她一人承受。

“她為何不認我?為何?她為何待我那般好?”李嵬名雖閉眼眸,淚水仍奪眶而出,浸濕楊炯肩頭一片。

“彆人隻有一個母親,你卻有兩個母親疼你,應該開心才是。”

“不!我不開心!她們為什麼欺騙我?為什麼?”李嵬名抽噎難止,委屈得言語含混不清。

楊炯深知,人在生病時最為脆弱,縱使平日剛強如刀,一染重病,諸般負麵思緒紛湧,情緒起伏,心境低落,也難再敢稱強。

“那這樣!我帶你去靈州,親自去問大梁皇後可好?”楊炯含笑道。

李嵬名沉默抽噎。

楊炯輕笑,端起薑湯,輕吹散熱,用湯匙送至她唇邊,哄小孩似得逗弄她:“啊~~~!”

李嵬名抬頭,水波蕩漾的眼眸深深望了他一眼,破涕為笑,輕啟朱唇,微張檀口,小心翼翼啜飲。

“咦~~!辣!”李嵬名柳眉輕蹙,嬌嗔道。

楊炯翻了個白眼,剛想責罵,可見她那楚楚可憐之態,隻得耐住性子哄道:“乖!薑湯散寒,不喝你還怎麼好。”

李嵬名無言,楊炯吹涼送匙,李嵬名張口飲湯,一時間場麵頗為曖昧旖旎。

“我的苦難皆因你而起!我不承你的情!”李嵬名飲罷薑湯,肅然道。

“白眼狼!”楊炯擱下薑湯碗,咒罵一聲。

李嵬名深深望他一眼,柔聲道:“不對麼?你抓了我,又百般欺我!今日更是你們倆合起夥來想要侮辱我!你還要罵我?”

“對對對!你所言皆對!”楊炯不想和她一個病號糾纏。

“哼!你好好與我說話!不要當我是小孩子!”李嵬名不悅道。

“你還不是小孩子?受了委屈便離家出走!與我這陌生男子以身相賭,這是成人能乾出的事嗎?若遇上歹人,早就被折磨致死了!”楊炯斥道。

李嵬名得意一笑,拋給楊炯一個媚眼,又調皮的朝他眨了下右眼。那般模樣病態嬌弱,嫵媚俏蠻,仿若迎風雪蓮,雖經風霜仍綻華彩,動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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