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文點頭說:“叔叔,這一點你放心,誰要是傷害了安靜,我絕對讓他生不如死——不是,安叔你跑題了,你得給我解釋這娃娃親是怎麼回事。”
安建國說:“唉,說起來這樁婚事,就是因為我在部隊當兵的經曆。”
王慶文笑說:“哦?請說出你的故事。”
怎麼感覺對麵坐著一個大頭娃娃在采訪,安建國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參加過南邊的自衛反擊戰吧。”
“我爸也參加過,但他參加的是後期的兩山輪戰。”王慶文說,“我爸說他最後悔的就是運輸連出身,他多次請願參加野戰部隊,但是輪不到他。”
“彆打岔!聽我繼續說。其實我的命我的老排長饒國軍換來的。”安建國的聲音有點激動,“他活著的時候,我倆發過誓,如果我倆的孩子都是男孩就結拜成兄弟,都是女孩就結拜為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定娃娃親。老排長雖然已經死了,但我還記著約定呢。原本我打算在安靜上完大學之後再把這件事告訴她,可沒想到你出現了。我現在把這件事告訴你也是很不好意思,免得你投入太多的感情在其中,畢竟我女兒安靜未來是饒家的兒媳婦。”
聽了安建國的故事,王慶文摸著下巴,隨後提出了一個疑問:“安叔,你知道饒叔叔的孩子,現在在哪嗎?”
“我也是剛剛打聽出來,他在一個廠子裡做保安,小夥子命很苦啊。”
王慶文說:“安叔,我沒有看不起保安的意思,但是你想過沒有,安靜讀完大學,饒叔叔的孩子應該沒讀大學吧?他倆能有什麼共同語言?”
安建國搖著頭愧疚道:“說起來這件事也怪我,當初我們服役的時候,我們連一共四個東北兵,我,龍雲飛,饒國軍和史棟梁,史棟梁和饒國軍永遠留在了南邊。我受了重傷,不得不退役回家。剛退伍的時候,我去過一次饒國軍的老家,我看他家人過得還不錯,而且他愛人剛生了一個兒子,我把我的津貼全都留給了他們。當時我也窮,就想著將來有朝一日能幫他們,多幫襯一些。等我在社會上打拚出一點成就後,卻發現找不到老排長的家人了。
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偶然間聽到其他戰友說起,才知道饒曉明經曆了那麼多苦。原來當年饒曉明的母親在他三歲的時候就拿著家裡的錢跑了。饒曉明從小跟著奶奶撿垃圾生活,後來他很早就入伍當兵,一當就是十年,退伍了之後以為性格耿直還受人欺騙,尤其是被騙婚騙走了所有的錢。現在他在一個外貿工廠裡做保安,唉,太慘了。”
王慶文認真地說:“安叔,你重情重義,想要報答老排長的救命之恩,想要幫助老排長的遺孤,這叫做仁義,你是這個!”他豎起大拇指,隨後又說:“但是你犯了三個錯誤,第一,你隻考慮承諾卻沒考慮是誰的承諾,報恩是你的承諾,安靜沒有對饒叔叔承諾過吧?”
“嗯……”
王慶文又說:“既然是你的承諾,你就要完成自己的承諾,而你讓安靜替你完成承諾,這件事一點也不爺們。如果說你把饒叔叔的孩子從小帶在身邊,像親生兒子一樣養大,從小培養他好好學習報效國家,等他長大給他娶妻生子,甚至給他買房子買車子,我佩服你的義氣和耐心。但是現在讓安靜嫁給他,讓我覺得你就是想用最簡單的方式回饋自己對老排長十幾年的愧疚。”
安建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