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貴妃目光深邃,眼前這個人可不是好相與,不會沒事來竄門的,“清佳鬆嵐,你這次又有什麼想要的。”
“貴妃娘娘,我這不是來送禮的嗎?”清佳鬆嵐邪邪地笑著,抬手往桌上的一大堆禮物掃了掃,“這些可是貴妃娘娘家鄉的物什,難道貴妃娘娘一點兒也不想要。它們就一點兒不能勾起娘娘的舊日情緒?”
什麼家鄉物什,你是葉赫部,我可不是。你事來的東西隻是葉赫部的。
再說,那些什麼舊日情緒能給我什麼助力?
在這個皇宮之中,對自己沒有幫助的,都是廢物。
“廢話好說。若是沒有其他想說的,我就要送客了。”知道你有想說的,快快說完,快快走人。
熹貴妃翻翻眼皮子,也不去看清佳鬆嵐。
清佳鬆嵐卻取出一個畫盒,一邊緩緩地打開,一邊笑著道,“不滿貴妃娘娘,我清佳鬆嵐,其實也是一個不喜歡懷舊的人。”
“比方說我清佳鬆嵐的那些女人,與我來說,就如同朝花夕敝,尚不如冬雪春融來得長久。”
哼,熹貴妃輕輕從鼻子裡發出一個聲音,身子更側了開去,這種無用的話說來做甚,她已經打算叫人趕走清佳鬆嵐了。
清佳鬆嵐對熹貴妃的態度倒不計較,他從畫盒中拿出一個畫軸,雙臂伸展,將那幅畫展於熹貴妃麵前,
“你我都不是念舊的人,可有人不是啊。有人念舊念得驚心動魄。保不準還會將身邊之人毀之如炬。娘娘,這幅舊畫,你可還喜歡!”
熹貴妃隻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就倏地轉過身子,一雙杏眼圓睜,瞪著那幅畫,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她伸出手指點了點,發現指尖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又趕緊收了回來,將兩隻手都藏於袖中,“這東西……這東西怎麼還在?”
畫上的那個女子,側身而立,笑得婉約,連她身旁飄落的花瓣,似乎都被她帶著活了,因著有了她的笑,整幅畫都更鮮活了。
可是,所有與這女子的一切,不都清除得乾乾淨淨了嗎?就連她生前用過的一片布角、用的一個杯盞、摸過的一本冊子,都不存於這世上了啊。
怎麼會?她怎麼會又出現了?
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清佳鬆嵐緩緩地收起畫軸。
“貴妃娘娘,不知現在,您可覺得我的話是對的嗎?”
她怎麼會覺得不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就是一個念舊的人啊。不然,他怎麼會準許重修瑤仙殿!
瑤仙殿啊,本就是為了那人女子所建的。那個畫上的女子,原來,竟一直存在於他的心中!
多少年了,真的記不清多少年了。因為那女子不在後,那人不曾提過一個字,不曾透露過一絲對她的念想。
這之前,熹貴妃還真的以為那人是個健忘的。宮中妃嬪這麼多,幾乎年年都有從這世上消失的,他又何嘗提起過。
這樣一來,就讓熹貴妃也覺得他喜新不念舊了。
可原來,她想錯了。
瑤仙殿一建,代表什麼?
代表他舊念,代表他想重提舊事!更代表著她熹貴妃岌岌危矣!
這個時期也實在是特殊。那個宜壽宮的太子,長個眼的都知道,那太子是個給彆人看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