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見有人允許他進入詔獄,從容地起身,神色平靜地向朱恭宇行禮致謝,便施施然往裡走去。
朱恭宇一聲極冷的聲音“為二夫人代路。”
侍衛中的一人,便快跑兩步,行到二夫人身前,領著二夫人去見餘掌門了。
另一個侍衛還想著替龐得報信呢,卻見朱恭宇盯著自己,那陰冷的眼神正不住地打量自己的脖頸,為什麼盯著那裡看啊,侍衛不由地咽了一大口口水。
朱恭宇冷笑兩聲:“不用你去通報龐得了,好好站著就是。”
確實不用通報了,龐得正在關押餘掌門的的監牢門口呢。見一個侍衛竟領著二夫人走了近來,臉色大變:“你瘋了嗎?我讓你趕她走,你還親自給她帶路!還想不想……”
侍衛趕忙朝龐得擺手:“龐大人莫要發怒,小聲些,那個白麵閻王在後麵呢。”
“朱恭宇?他又回來了?”前麵龐得悄悄跟了朱恭宇一段路,見他去了雁落門的方向,想他一定是去查抄搜證了,想著那不是得要很長時間嗎,今日應該不會回來了。自己總算可以稍稍舒坦半日了。
沒想到有人來報,雁落門二夫人請求探監餘掌門。
龐得估摸了一下時間,猜測這二夫人正好是與上門查抄的朱恭宇錯開了。當下命人當她趕走。餘掌門能抗得住那些個刑法,這婦人可一定撐不過,她要是一張嘴把事情抖得多了,豈不是要讓自己平日辦事不力的罪名給做大了。
侍衛湊近龐得:“大人莫怪。小的們已經將她趕遠了。不想,她又走了回來,且跪在門口,小的人們還來不及再趕,那白麵閻王正好回來瞧見了……”
侍衛見龐得的臉色變得又難看了幾分,當下住嘴,一回對,果真見那白麵閻王也走了進來。
龐得立即拱手行禮:“監察大人辛苦了,監察大人奔波勞累,當真是我等楷模。”
哼,以我當楷模,你們真的敢嗎?朱恭宇冷笑一聲:“彆說沒用的了。這婦人來探監,你們就行個方便嗎。讓她好好與餘掌門聊聊,應許也聊不了幾天了。”
“是,一切聽從監察大人安排。”龐得向侍從使了個眼色,後者便又領著二夫人往裡走了幾步,來到一間監牢前,指了指裡麵道:“裡麵便是餘掌門,你慢慢瞧吧。”
朱恭宇在一旁接著道:“好了好了,咱們的好事就做到這吧。就讓人家夫婦兩人好好聊聊吧。”
說完,他就當先轉身走了。
龐得沒辦法,也隻得叫上侍從一齊往外走去。
待人都走遠了,二夫人細細打量著監牢內的情形。連一扇通氣的小窗都沒的監牢裡,光線格外幽暗,厚重的死亡氣息像是有形的一般,充斥著監牢內的每個角落,壓得人連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但死氣沉沉的黑暗中卻並不是寂靜無波的,看不見的地方,總有一些小小的黑影在悉悉索索著,竄動著,享受著,狂歡著。
二夫人將臉貼近監牢的欄杆,借著監牢外的光線,費了好大力,才看清那監牢裡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