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事件,這個道慈還可以憑自己對采參熟稔的技術,將其化解。可眼下這件新案子,道慈就與在場的其他百姓一樣,素手無策了。
三張方子啊,施主,接下去,就靠你了。
黃嘯卿接收到道慈的信息,對那三根手指撇了撇嘴。
隨後,他稍稍往堂上走了兩步,凝神觀察起李雙文的傷痕來。隻片刻,他就勾起嘴角,還隨手從牆上剝下一塊泥疙瘩,暗中朝李雙文後背的棒傷處彈去。
那泥疙瘩與指甲蓋差不多大小,黃嘯卿也沒用多大的力。彈在李雙文後背,震得皮血輕微一抖。
李雙文隻回頭望了一眼,再沒其他神情。
黃嘯卿退回道慈身邊,朝堂上的李雙文努努嘴,輕聲道:“瞧,他傷得如此重,竟一點兒也不痛呢!”
易芊兒也聽到得,也覺得驚奇,輕聲問黃嘯卿:“他可是事先吃了止痛的湯藥了?”
黃嘯卿搖頭,“這麼重的傷,若是真的,早就傷了他的肺腑了。他年紀那麼大,就算吃了千年人參,也吊不起這麼強的氣來上堂。”
“你是說,這觸目的傷全是假的?”易芊兒驚問。
“可不!”黃嘯卿湊近道慈一些,用極低的聲音向他說了一番話。
道慈的笑容越發莊重肅穆,他合十高呼佛號後,朗聲向堂上眾人開口道:“佛祖慈悲。李施主,你怎可做出這種欺騙上蒼之舉。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可不要替自己墜落阿鼻地獄而鋪路啊!”
知縣的臉色變了變,忍住沒開口。還是李雙文又急得跳腳:“禿……臭和尚,我明明白白的一身傷放在這兒,你瞧不見?”
“崔佑明傷我在先,竊我珍寶在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偏袒他,罔顧事實,不辨黑白,你老實道來,你究竟收了他多少好處?”
“阿迷陀佛!善哉善哉。阿黃之物與我出家之人而言,還不如糞土可以滋養土地,貧僧要那些做什麼?既然你無論如何都要將惡做儘,貧僧就來揭穿你的把戲。”
此時,易芊兒已從堂外回來,采了幾枝櫸柳,呈給道慈大師。
見了這東西,知縣神色窘迫,屁股底下像著了火似的,左扭右移,看著就好笑。
李雙文仍是嘴硬:“嗬嗬,你拿的那是什麼玩意兒?跳大神嗎?裝神弄鬼嗎?就算要驅鬼,那也不是應該拿桃木嗎,你手中的那個怎麼看怎麼不像桃木啊,你連這個認不清,還想替姓崔的小子出頭,可笑可笑!哈哈哈!”
道慈不與他多說,隻一把捋下許多櫸柳的葉子,於掌心中揉出汁水,舉起另一條手臂,將那葉子的汁水覆於露出的手臂之上。
須臾,櫸柳葉汁碰觸之處泛起青紫之色,猶如重傷之痕!
道慈大師又取了五片櫸柳的葉子,一字排於上臂,用火折子微微炙了一會兒。取下葉子,上臂頓時現出一條類似棒傷的印跡!
道慈大師在那些青紫之色以及棒傷印跡上,反複揉搓,那些顏色痕跡一點兒也沒有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