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議論不停,“你們看,那張小姐的氣度舉止確實不比一般啊。我家那丫頭連舉個酒盞都沒人家好看。”
“我倒極喜歡張小姐那花鈿子,就是離得遠,看不清是寶鈿子,還是玉鈿子。”
“喲,看不清,就說喜歡啦,妹妹你真會說話。”
“那模樣,你們不是也能看個大概嘛,你們說,是不是極好的模樣?”
幾個人還真的全都朝主桌張望去,“是是是,是挺好的。”
“我還是喜歡她那支挑心!”
“真是,那挑心素素白白的,極少見呢,莫不是玉的?”
李夫人道:“你們這就不知了,那可是象牙的,那就是可欣才女成名時張大人特意做來贈於她的,那可是有名的‘亂點東籬玉不如’的回蜂菊挑心。唉,看著那挑心,我這金翠銀絲挑心,怎麼看怎麼俗氣呢。”
“哪能這麼說呢?李夫人,您這隻挑心端莊貴氣,也隻有您的身份氣度才撐得起來。”
其他人也附和兩句,李夫人被說得笑得合不攏嘴,桌上氣氛極為熱鬨。主桌上的張可欣感覺到被人注視,循著感覺也往這桌看來,正好與餘梓璐的視線對上個正著,一時間愣了片刻,隨即一邊注視著餘梓璐,一邊側頭去與身邊的張夫人說了兩句話,張夫人便也往餘樣璐這裡看過來,搖搖頭收回視線。張可欣又與李路晉說了兩句話,隻見李路晉也往餘梓璐這裡望過來,向餘梓璐微微一笑收回視線,不知與張可欣說了什麼,張可欣笑得可人,邊聽邊點頭,還嬌羞地用扇子掩了半麵,露出的那雙月牙般的眼兒一直盯著李路晉,也不知她又說了什麼,李路晉連連點頭。
乘李路晉坐直身子的當兒,張可欣那扇子上露出的眼兒雖還是彎彎的,卻換上了鄙夷的神色,極冷地瞥了餘梓璐一眼,像一柄寒冰製成的刀,紮在餘梓璐的心頭。
餘梓璐再也坐不住了,與眾人告了罪就離席出了最大的這間園子。隻是她沒發現,她剛離席,張可欣也帶著婢子起身離席了。
餘梓璐滿心鬱悶,這個宴赴得也著實憋屈。原本以為可以和李路晉更近一步的,不想卻感覺離他越來越遠了。她也不是沒想過兩人之間的差距,但雁落門不是剛得皇上聖恩嗎,誰也說不準今後會不會更受皇上眷顧,那時自己的身份應該也是可以慢慢配上李路晉的吧。
再說了,易芊兒與自己同樣是江湖門派出身,她為什麼就可以與位居高位的黃嘯卿相好,餘梓璐覺得自己與李路晉隻是還沒有尋到好的進展的時機。
她邊想邊走,不知不覺走到一個小園子邊,園子裡滿滿當當的人來回走動著,都在充忙地做著事。餘梓璐看了會兒,發現這是一個戲班子,園子中的箱籠上還有戲班的印跡:雲兮戲班。
想來是張大人請來為大家飯餘助興的。
餘梓璐在牆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正蹲在牆根啃著饢。餘梓璐忍不住招手道:“普察阿虎迭,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