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正又僵硬地搖搖頭。緊握在一起的手心中全是汗水。
他的模樣在外人看來,十分像是自負到極點,看不起彆人的模樣。那問話的兵士在心裡嘀咕著:我好聲好氣地問了你這麼許多,你就隻動動那腦袋?哼!當下也不再說話,向賈正胡亂抱了拱了拱手,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追上隊伍去。
賈正心中有氣,就憑這個小小兵士,也敢送自己白眼?若是在往常,敢用這種態度對自己,自己非得給他些顏色瞧瞧不可。可今日情況實在特殊,不求尊嚴隻求逃脫啊。他強製鎮定著,一步一步往前慢慢走著,努力做出閒暇散步的情狀。
賈正沒看到,來時的小路上又有一匹快騎馳來。馬上也是李府受命追趕而來的兵士。隻是這個兵士是在呂媽媽和盤托出所知所見後出府的,目標不隻是李孫氏,還有賈正。
他騎在馬上,遙遙地就看見了賈正。也不聲張,待騎到離開賈正兩個馬身了,才大喝一聲,“小爺奉命拿人!賈正乖乖就擒!”說完此話時,已揚手將賈正一把拎到馬背之上,也不管他舒服不舒服,隻讓他橫趴著,一手壓著他的脊背,一手調轉馬頭,快馬加鞭回府複命去了。
賈正已嚇得七魂少了六魄,都忘記了掙紮與告饒。
馬兒跑得極快,賈正很快就被帶回李府,被兵士重重地丟在主屋地上。這一下摔得不輕,良久,賈正的眼前還是一陣發黑。
李老將軍已回到正屋,端坐在主位上,怒目注視著這個奸詐淫/邪的敗類。
李路晉立在一旁,用眼神震懾著賈正。待賈正神誌清爽了一些,斜坐在地上,環視了屋內,見兩座門神似的男人齊齊瞪著自己,像似隨時要將自己斬殺當場一般,嚇得直哆嗦,牙齒控製不住地打著顫。他這才想起,李征是李家族人中唯一一個做了文官的,他家中又無父無母,平日被自己一直欺負著,自己竟然忘記了,李家可是將門世家!除了這李征,哪個李家男兒手中沒有取過人命、沾過人血?恐怕今日,自己凶多吉少了。
他想著想著,渾身已抖成篩糠一般,心中卻仍尋思著一絲活命的法子。他對自己說,隻要咬緊牙關,什麼也不說,或者將所有的過錯全推到李孫氏身上,對,就這麼辦,那個女人應該已經摔死在那井裡了,隻要自己咬死不說,她就會永遠困在那井底,直到成為一付無人辨識得清的白骨。打定主意,他提起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向前方的兩個男人。
李路晉見這個終於抬起頭來,也不說話,緩緩地從身邊兵士的腰間抽出佩刀。那瘮人的刀刃與刀鞘緩慢摩擦的聲音,聽到賈正耳中,像是從他心頭劃過,讓他竟隱隱地感覺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