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子勳重新為自己做了番心理建設,對著緊閉的房門,換了幾個笑顏,選擇自我感覺最好一個笑容,第三次推開了門:“嘯卿啊,我的好嘯卿。”
黃嘯卿不等他說第二句,伸手阻止他:“站住!有話,在那說!”
唉,至於嗎?為了一個草捂子,如此對待兄弟。
心裡雖不滿,但皇甫子勳臉上的笑意仍十分盎然:“確實是我家老爺子讓我連夜趕來的,我昨晚去了軍營……”
他沒說完,又被打斷了。黃嘯卿撫了撫額頭,抬手示意他打住:“你是找我去查爆炸的事?”見皇甫子勳要作答,黃嘯卿又擺擺手,他無需這小子回答,黃嘯卿自己繼續說道:“你為什麼會讓我去查?城外軍營的頭兒莫非又是你的什麼兄弟?能獨自領隊來此處紮營,布陣練兵,必定不是一般的官銜職務。你平日裡也隻與權貴子弟相交。官銜夠高的,與你平日裡有來往的,莫非就是那日流觴宴上與你同坐的李路晉。”
皇甫子勳點點頭,又要開口,又被黃嘯卿擺擺阻止:“昨晚發生爆炸,你又說你爹讓你連夜趕來。那這爆炸之物一定與皇甫老大人有關。寶源局新近正在研製神火油。那這爆炸一定是起源神火油了。李路晉這次帶兵來此,很明顯了,就是一邊練陣一邊試用神火油吧。那李路晉做事謹慎細致,爆炸絕對不會是他自己的疏忽造成的。嗬,是有人去偷神火油吧,中了李路晉的陷井。不對,外人不會隻偷神火油的,大多數的人還不知曉神火油。應該是猜測出此次李路晉練兵不會隻是簡單的排兵布陣,一定會試用一些新武器。那些賊人是衝著新武器去的。嗬嗬。”
皇甫子勳見自己隻說兩句話,黃嘯卿就將大致的事情說得八九不離十了,連擊兩掌,又要開口,但,又被黃嘯卿止住了話頭:“城外的路我也跑了兩圈。眾多車轍痕跡中,並沒有類似軍隊排隊整齊數量眾多的車轍印。我想,是被李路晉特意下令清除了。這個做法就不普通了。來此練兵,幾日後動靜大了,各方都會知曉,極本隱瞞不住,也無需隱瞞。但李路晉卻特意清除痕跡,說明痕跡裡有些什麼。痕跡的數量和排列無需遮掩,那麼,他想遮掩的,就是深度了。”
說了這許多話,黃嘯卿伸手去探了探草捂子的溫度,還是熱的。又望望窗外的天色,快晌午了,這榆木腦袋怎麼還不來吃藥?還沒起床嗎。或者身體還不舒服,還想多休息一會兒?
他朝門外叫了一聲:“潘森。”
潘森進屋來,見黃嘯卿雙手抱著一個草捂子,臉色十分不好的樣子。不愧是一直跟隨黃嘯卿的人,他朝黃嘯卿點點頭就退出去了,他是去易芊兒的房中看看什麼情況。
見潘森如此領悟自己的心思,行動又快,黃嘯卿臉色這才稍稍好了些。但見皇甫子勳往屋中走了幾步,黃嘯卿又伸手指著皇甫這小子,修長的手指往他腳下的位置點了點;“站那!就站那!再往裡走就趕你出去,再也彆進來了。”皇甫這小子好象和草捂子的湯藥犯衝,必須讓他與湯藥保持距離。
皇甫子勳臉露悲傷之色,想抱怨兩句,又被黃嘯卿擺手阻止,得了,自己就裝啞巴吧。他雙手往胸前一抱,頭向邊上一歪,認命般地決定一直閉上嘴。
黃嘯卿則很滿意他的樣子:“接著說李路晉。他想掩飾車轍非比尋常的極深的印記,其實是想隱瞞帶著什麼新式的重器。至於是什麼重器,十分明顯,寶源局的神火油和兵仗局的猛火油櫃,兩者相加即是份量極重,又是意義極重的新式武器,李路晉想掩飾的重器就是這個吧。”
黃嘯卿似乎對自己的這個發現感到有趣:“若是我來運這些重器。一定會將它們分而裝之。即使被盜,對那些賊子來說也是毫無益處。”
竟然和李路晉想的一樣,皇甫子勳的眼睛一亮,嘴不自覺地張開,又自覺地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