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原先以為就要被釋放的兩人,從相視而笑變成麵露驚恐。
隻聽黃嘯卿又道:“對了,我馬上遣人送兩位善人去山陝一帶,那裡天高皇帝遠的,不會有人認識兩位。兩位可以繼續做善事。”
刑架上的兩人聽了,感覺話裡說的是好事,正待高興又聽聞已走遠的黃嘯卿說了最後一句:“近日那裡大旱,兩位可去那裡,做旱魃的生祭!”從善始由善終,豈不善哉!
邢倍寧在錦衣衛待著再沒什麼意義。黃嘯卿當夜就將其提到了刑部。打算開堂設審,立一份新案宗。所有抓捕過程,嫌疑罪狀,當堂與犯人重頭過一遍。
邢倍寧一直說自己冤枉,他隻是從騰王處赴宴而歸,不想行至園圃處,就莫名被潘森扣住。著實不知發生了何事?
黃嘯卿問他:“育孤堂的孩童為何會莫名丟失?”
“這事我也是從你們口中才得知。”邢倍寧輕敲了一下額頭,“對了,最先告知小人此事的還是易芊兒小姐。小人還十分為此事急切擔憂,還想著快些查明原因。也好為育孤堂正名。自古賢士多坎坷。邢家做了那麼多善事,自然也遇到過不少誤會與猜忌。無妨無妨,小人自不會多此類人計較。”
嗬,自己反倒成為他口中的猜忌小人了。黃嘯卿正要拍下驚堂木,忽聞一陣豪爽的叫好聲:“說得好極。不虧是邢家後人。本王佩服。”
來人身著兩袖宗彝青衣、素紗中單、金鉤玉佩,貫以玉珠,副以四彩小綬。大踏步而來,步步生風。
隻對黃嘯卿揮了下手,便自顧在主案左側落座。
黃嘯卿抱拳:“騰王殿下。”
騰王剛想開口讓他免禮,黃嘯卿已然坐正身子道:“一切以公務為重,為皇上儘忠為緊,虛禮就免了。繼續吧。”
騰王一愣,也不知何接話。以前就聽說這從國外回來的刑部主事,處事乖張,今日一見,果然不假。隨際便冷笑一聲,聽黃嘯卿審下去。
“你身上的梔子花香從何而來。”
邢倍寧微微一笑:“大街上隨便買的香膏。”
黃嘯卿在這都城裡也待了幾年了,卻不知道哪條大街上可以隨便買到這種梔子花香膏,這種香膏中混有百濯香,不僅襯得梔子花香更清雅,重要的是這種香可以經百洗而不消散。這種香名貴至極,必定是雖定製也無法有售的。邢倍寧竟糊口謅來,說是在街上隨便買的。
但黃嘯卿也不反駁,因為他看到騰王向邢倍寧點點頭,便知騰王必會將邢倍寧所說證詞變虛為實,說不定真的會將這香膏弄得滿大街都是。看來,香熏這條線索是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