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分為前後兩進,前進左右兩邊分彆是兩架高至屋頂的香燭架,密密麻麻地點著梔子花味的熏香,香味極正,卻沒有一絲青煙,可見這熏香價值應是不菲。
前後進的中間,兩名兵士正看管著一個身著素白長袍的男子,不是邢倍寧是誰。
易芊兒這才想起,在地道中之所以覺得這香味熟悉,是那日從邢倍寧的身上聞到過。
邢倍寧見三個人走進來,優雅地拱手行禮:“拜見大人。想不到易姑娘也在。”行禮後,他負手而立,不卑不亢地道:“潘大人將小人拘於此處多時了,不知究竟是為何事?”
黃嘯卿沒理他,徑直走到後進中查看,不禁眯起眼睛。
易芊兒也緊隨了進來。隻見後進的空間比前進要大上許多,物什卻隻有一張五尺長、兩人寬的木桌。木桌的一端整齊地擺著兩堆布,一個淨手盤。整張桌子的顏色極為奇怪,黑裡透紅,紅裡發烏。易芊兒好奇地湊近去看,也沒想出這顏色是怎麼回事。
卻聽黃嘯卿在旁道:“是血。長年累月,很多的血才浸出的這種顏色。”
聞言,易芊兒嗖地收回脖子。不由地一陣惡心,正巧看到靠牆砌了個突出的火爐,此時火已熄滅,於是跑了過去,心想離那桌子遠些也好。不料,一個物什吸引住她的目光。
靠火爐裡邊的地方,離火焰中心稍遠的關係,有幾塊被火燒過的殘布,殘布十分粗糙,但殘布下卻露出一個針腳細密的布料小角。這布料十分眼熟。易芊兒慢慢伸出手,小心地將那布料抽出來。
那塊布料不大,也有些許燒毀之處,它當中包裹的東西隨著抽動滑落了出來,是一塊邊緣壓碎了的綠豆糕,正中的“易”字卻仍十分清晰顯眼。
易芊兒不敢置信地回頭,對黃嘯卿道:“這是我給那孩子的點心。”說完已撲簌簌地落下淚來。再如何,她也已猜到那孩子的結局了。易芊兒忽地怒目而向邢倍寧,但想起先前答應過黃嘯卿無論如何要克製,是以生生地忍住了拳頭。
但看到易芊兒滿是淚水的臉,黃嘯卿什麼話也沒說,轉身猛得一腳踹向邢倍寧胸口,將後者踢出好遠。
邢倍寧趴在地上劇烈咳了好一陣,也沒能爬起來。
潘森看得直咧嘴。
邢倍寧艱難地開口:“不知大人為何如此對小人?小人雖無一官半職在身,但也是有著一些聲名,且出生世家,大人怎可如此暴戾對之。”
黃嘯卿隻回以一聲冷笑:“將他與他手下兩人一並於龐得手中。”
“是。”兩個兵士領命,將邢倍寧一左一右從地上拖了起來,押送出去。
黃嘯卿又吩咐道:“龐得的手再硬,恐怕也不能完全撬開姓邢這小子的嘴。潘森,你還得繼續找找我要的東西。”
“是。小人這就極力去尋找凶器。”潘森領命而去。
見他離去,黃嘯卿微微皺眉,自語道:“隻怕我們都找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