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來就有罪嗎？因為她的不同？
九芝哭了，她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力氣哭，眼淚就是猝不及防地從臉頰劃下。
她的臉上也有傷，沾了淚水，如火燒一般的疼。
偏偏是淚痕滿臉，卻又笑出了聲，原本清脆悅耳的聲音已經沙啞，似誰踩斷了枯朽的樹枝，嘔啞嘲哳。
遠處一抹墨色飛快的靠近，卻在九芝身前停住。
他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痛色，一閃而過，叫人看不真切，仿佛隻是瞬間的錯覺。
“是你？”九芝勾起一抹笑，她的嘴唇上還染著血，殷紅的顏色，倒是美極了，比塗上朱砂的畫像還奪目。
“是我。”頃靈輕輕摟起九芝，生怕碰疼了她，“睡一覺吧，睡醒了，就好了。”
九芝聽了他的話，就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
九芝醒來時，身上蓋著一層紫色的被子，她愣了愣，看著被子上的紋路發呆。
她似乎沒有消失過，身上的傷也不疼了，那天染滿了她眼睛的血紅也不在了，寧靜得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與辭樹宮的陳設不同，整間屋子都是空蕩蕩的，除了床和紗幔，也就一方案桌，上麵呈著幾章書卷。
看似簡單，卻偏偏連地磚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寶，地麵上看似凹凸不平，是主人忽略了細節，才讓地磚顯得不甚光潔。
實則，換了有見識的人來細細打量一番，就能發現，那地磚都是上好的璞玉。
九芝也不知這屋子的主人為何如此安排，不過著實不像是遺漏，倒像是刻意為之。
九芝忽的想起來，她是要去找阿姐的。
她起身，身上所著不再是之前的綺羅，而是一席黑衣。
不太喜歡黑色的她，不由得蹙眉，卻也因手邊沒有彆的衣衫，索性將就著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