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完晚飯後,父親也片刻不得閒,還得陪著文俊去上輔導班。母親則留在家裡陪伴著兩個小家夥,給他們講故事、陪他們做遊戲。
李佳薇看著父母整日裡忙忙碌碌、陀螺般轉個不停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隻覺得他們太過勞累。
晚上,她坐在沙發上,親昵的摟著母親程平,輕聲問道:“媽,你和我爸天天這樣累不累啊?”
程平臉上掛著笑容,溫和地道:“不累,這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的,我和你爸喜歡著呢。”說著,她的手緩緩地伸過來,輕輕撫摸著李佳薇的肚子,眼中滿是期待與慈愛,說道:“你和肖弋什麼時候有了孩子,媽也能給你照顧孩子。”
李佳薇下意識地也摸了摸自已的肚子。她和肖弋對於要孩子這件事情一直秉持著順其自然的態度,他們從未刻意采取過避孕措施,可是幾個月過去了,她的肚子現在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過肖弋也說了,孩子來了,他們歡喜,孩子沒來,他們就認認真真的過好他們的二人世界。所以,一切都不急。
這邊肖弋全身心地投入到國寶捐贈儀式的籌備工作中,直至見到國寶捐贈人的時候,他才知道捐贈人是肖老先生。
那一刻,他的心中五味雜陳,思緒萬千。肖弋緩緩地坐在肖老先生的對麵,一老一少就這樣靜靜地相互凝視著,誰都沒有率先開口打破這份沉默,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般,隻有彼此的呼吸聲在這靜謐的空間裡輕輕回蕩。
兩人僵持了許久,最後還是肖老先生犟不過肖弋,率先按捺不住了,他微微皺著眉頭,臉上滿是複雜的神情,緩緩開口問道:“你和佳薇在國外玩的怎麼樣?”
肖弋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地回應道:“很好。”簡短的兩個字,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疏離感,仿佛麵前的這位老者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陌生人。
肖老先生看肖弋對他還是這樣冷淡,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些許落寞,接著說道:“你們什麼時候要孩子,在我死之前,能看到重孫也能含笑九泉了。”他的話語裡滿是對後繼有人的期盼,那溝壑縱橫的臉上,寫滿了一個老人對於家族延續的渴望。
肖弋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眼中瞬間閃過一抹不加掩飾的諷刺之色,那目光猶如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射向肖老先生。
隻是看著他那已然佝僂的身軀,滿頭的白發,以及臉上那深深痕跡,想著他畢竟年事已高,到了嘴邊的諷刺話語又被肖弋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隻是那冷漠的神情依舊沒有絲毫改變。
然而,肖老先生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肖弋眼中的不屑和諷刺,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臉上的落寞之色更濃了幾分,再次重重地歎了口氣,帶著一絲無奈與哀傷,緩緩說道:“你就真的不能原諒我?”那聲音裡透著一股無力感,仿佛在哀求著什麼,又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