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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晟略一思索，說道：“假如你願意，我願意毫無保留地把我的一生說給你聽。”
雲晞這才露出一絲笑顏：“那應該是個很長的故事吧？我是怕我有生之年也聽不完呢。”
閔晟勉強笑了一下，語氣也有些憂傷：“是啊，但我答應你，隻要有機會我就會給你說，遲早會……”
雲晞看著已經永遠睡去的李文襄，緩緩說道：“對，總會有機會的。等我也……”
閔晟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麼，他猛然意識到，對啊，終有一天，雲晞也會……
隻有自己不會。
不老不死，真的是那麼讓人向往嗎？
仲秋的枯葉，緩緩飄進李文襄的草廬，仿佛是一場彆開生麵的送彆。西風殘照，淒涼落寞，這一派蒼涼破敗的景象，使人傷懷。
突然，雲晞聽到了閔晟用蒼涼的聲音唱起了古老的招魂歌謠。歌聲中，沁滿悲傷。
雲晞聽得懂，閔晟所悲的，是李文襄，是蓬萊，更是這亂世，是他自己那不老不死的宿命！悠悠蒼天，曷此其極？
神都北方的北邙山中，兩個妝容奇特的人正相對而坐。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那個唐三公子真的是麒麟神女？”說話的是一個帶著猛獸麵具、身著銀甲勁弩的士兵。這一身是王渾軍中烈弩飛軍的裝備。似乎是麵具裡有什麼裝置，導致這個士兵的聲音含混得很。
而他的對麵，則是清瘦的白衣男子，不過他的聲音也很奇怪，明明是個男子，但他的聲音卻比尋常女孩還要輕柔嬌媚。
“可不是嘛，要不是月先生您讓我盯緊李文襄，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那士兵說道：“他，死了？”
白衣男子笑道：“月先生放心，我那一針上淬了冥洛奇毒，一中毒就不能再說話了，而半盞茶不到，就會痛苦地死去……”
那士兵點點頭，說道：“很好，不過既然知道唐三公子就是麒麟神女這件事，那我們的計劃也要改變一些。”
白衣男子笑道：“月先生儘管吩咐。”
那士兵緩緩道：“暗殺唐燐的計劃暫緩，但得讓鐘離拓那邊快點動手了。”
“是！”
二人又謀劃了一會才各自離開，夕陽下，那白衣男子大搖大擺地進了城，而那士兵也偷偷混進了王渾在城外的軍營。
同一個夕陽，同樣的北邙山，李文襄的墓碑已經立了起來。雖然隻見過兩麵，互相之間來往也不深，雲晞還是很欽佩這個書生。
閔晟則是由於牽扯到蓬萊的事，因此格外動情。
二人在李文襄墓前相對無言。
寒鴉繽紛，枯葉旋卷，此情此景，行勝於言。
雲晞把李文襄留下的玉印握在手裡，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緩緩放到了閔晟手中。
“閔兄，這件事，你來做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