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崖下那長得跟女娃似的小子,你死透了沒啊?這地方無處遮風擋雨,老夫一把年紀了,可不願意待,你若真逃過一劫,也算是你運氣,老夫就不奉陪了。”
這老者說話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說到‘女娃似的小子’六字時,聲音格外的宏亮,甚至還伴著一圈圈的回音,在這片區域不斷回旋,卻是讓寫意氣得不輕。
不過氣歸氣,寫意還沒蠢到被這麼一句話就詐出的地步。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後,就又蟄伏了下去,再沒有動靜。
而在這麼靜寂了一段時間之後,崖頂上才複又有了一絲動靜,卻是老者從暗處又鑽了出來。他雖也知道這誘敵之計太過明顯,寫意不可能這麼容易上當,但在等了這麼久後,依舊沒有什麼動靜,他也不由有些失望。
甚至心裡還隱隱冒出了一些想法:“或許是老夫太過高看這兩個小輩了,這小子和他背上的女娃,雖然有些精,但畢竟還是凡胎肉體,沒道理這麼高摔下去還不死。老夫在此極有可能是白等了,他們兩個怕是已經葬身崖底了。”
老者越想越覺得應該是這樣,方才的等候乃是出於原因,他還能坐得住。但現下都明知自己是白等的,以他的性子,又如何還能耐得住。
因此在抉擇過後,老者決定回去了!
那邊此番過後肯定會有大動靜,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他還不如回去幫忙。不過老者離去前,還是耍了個小心眼。怎麼說也讓他老人家等了這麼久,他總是不能讓他們太好過的。若是那兩個小家夥死絕了也就罷了,要是還活著,那少說也要在崖上風吹日曬個夠,才行。
於是老者施施然地邁到了崖邊,在提了一口氣後,遂朝著崖下大喊道:“小子,算你有種。不過老夫活了這大半輩子,縱使其他沒什麼長進,但這耐性卻是不缺的,今日你我就比比,看誰先耐不住!”
老者吼完這一嗓子後,就收起長鞭,施施然地離去了。而從他邊行走,邊搖頭晃腦地舉止來看,他對他自己吼得這一嗓子,可謂是得意至極。
隻是他覺得猶如神來之筆的這一手,在他人看來,卻是不折不扣地畫蛇添足。他若是不多喊這一嗓子,指不定還真能讓寫意他們投鼠忌器,多趴一會兒,但他這一吼,卻相當於是剖露了自己的心跡給他人看,那意圖卻是再明顯不過。
因此他這一吼後,在懸崖上掛著的寫意和雲晞,皆是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不過雖然心中已有數,但寫意卻依舊沒什麼動作,原本掛在哪裡,就還是在哪裡,沒有移動半分。
這倒不是他不想上去,而是因著之前的決定本就冒險,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避過這一劫,因此兩人皆不曾想過要是卡在了懸崖上,該怎麼上去。
偏偏他們的信號發出時間還不長,離手下救援必然還有一段時間。可若是坐等兩撥人馬搜尋到此處,他們二人隻怕是早已在喝孟婆湯的路上了。
這般行不得又等不得的的兩難情況,讓他們二人雖然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皆是很有默契地在心中暗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