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他的離去,霎時那邊廂就靜了下來,隻能聽到因著體力消耗過大而發出的急促喘氣聲。一聲又一聲,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主上,東西都在這裡了……恕屬下冒昧,擅自調查了顧行之。倘若主上無意了解,屬下這就拿走銷毀。”
“不用麻煩了,朕此時倒是想知道,他同這青州太守究竟有何瓜葛,竟能讓其忌憚而不敢對他下手。”雲晞搖首,遂拿起了放於桌上的資料,在快速掃視後,麵色也不由微微一變。
“朕記得長河境內不乏眼線,為何這青州太守這般魚肉,都無一絲消息傳達上聽。莫不是朕以為的眼線,其實也不過是一群欺上瞞下之輩!”
雲晞看到資料上,明明白白羅列著的罪狀,也不由怒火中燒。原來這就是她以為的太平盛世,他們瞞她瞞得果真天衣無縫。
“若不是朕親來青州,又如何能發現此等巨貪之人。看來長河堤壩貪一案,他難辭其咎。隻是此人離中樞太遠,想必還入不了景相的眼,速命人將此間事宜,快馬呈至景相案前,命他定要嚴懲。”
“如今阿顥並不在此地,顧行之之言現下雖還有一定的威懾力,但時間一久,難免會露出一些端倪。你等下拿上朕的私印,調動附近的州軍,令他們駐紮在城外十裡之地,至於能拖延多久,就全看顧行之的口才了。”
雲晞垂首,端起已有些涼了的茶盞,撥了撥其間浮著的茶沫,正待輕酌,卻又突兀失了品茗之心。皺眉輕頓後,方才繼續說道:“將顧行之的資料呈上來吧。”
風歌聞言,遂從袖中抽出了幾張薄紙,恭敬地呈了上去。因著調查太過匆忙,兼之顧行之之前並無甚值得注目之處,他的資料比之秦太守來,卻是薄了許多,不過也正是如此,能記載在上的東西,顯得十分精練重要。
因此雲晞不過初初一瞥,就露出了一絲震驚之色。
她如何能想得到,原來這讓秦穹忌憚,不敢對其下手之人,竟是她自己,或者說是她喬裝過後的公子翩雪。
“風歌,當年你一直暗中隱藏在朕身周,對七八年前,朕以師兄身份於青州經過,救起一男童之事可還有何印象?”
“這……陛下,或許乃是公子本人所救,也未可知。”風歌垂首想了片刻,終究因著年代過於久遠,而理不出什麼頭緒。
“也罷,連朕自己都記不清了,又遑論一直在暗中的你,不過既然情報上如此篤定,想必此人當真為朕所救,也怪道秦穹會忌憚。”雲晞搖首,確定此人必是為她所救,而非她師兄本人。
畢竟按照時間來看,那時候她師兄便已經不在了……
“看來朕同他之間糾葛不少,便是連你無意安排的小院,都恰巧同其住所僅是隔著一道牆。”
雲晞說到此處,想到之前在路上收到的奏報,笑容一斂,隨即吩咐道:“前方疫情緊急,傳令下去,再修整半個時辰,便離開。至於此處,你留幾個人盯著,必要之時推波助瀾,若是有緊急情況……顧行之能救則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