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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鳳君卿正欲開口,便連雲晞亦是有所覺地抬起了頭,卻不想此時的馬車壁上,傳來了清脆的一聲輕擊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陛下,前方有敵來襲。”坐在馬車前的車夫,迅速掀開了馬車上的布簾,報告鳳君卿此時的危機。隻是此話一畢,他便毫無征兆地倒了下來,臨死前的那一刹那,眼睛裡還布滿了震驚和不甘。而其身後有一利箭寒光爍爍,深入肌骨,昭示了他此刻的結局。
“恕臣等救駕來遲,令得刺客尋機欲害陛下。”此人倒下後,立馬有人將他的屍體從馬車上移了下去。更有一人跪於馬車前,向鳳君卿請罪。雲晞了然看了眼那具屍體,看來此人不過是蒙混進來,欲待行刺的刺客罷了。
“愛卿平身吧,現下不是計較得失的時候,速將刺客清理完畢,才是正理。”鳳君卿沒有看那具屍體一眼,不過他已經可以想見外圍的爭鬥之激烈,當下也僅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話,讓他們儘早的剿滅刺客。
“陛下,現馬車外,到處都是流箭,望陛下保重龍體,不要離開車廂。”那人匆匆說完,就急急地加入了打鬥中。
一時,車廂中都靜了下來。惟有不遠處的刀劍相擊聲透過厚重的布簾傳來,遙遠一如彼岸。也隻有在這樣的時候,人的心方能真正的沉澱下來。
“篤篤……”在密集的鐵箭撞擊車板的聲音間,鳳君卿悄然抬眼,瞥了一眼不遠處猶自鎮定的雲晞,心中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覺。這是第一次,他同一個女人同患難,處在生死存亡之間;也是第一次,他看到一個女人能在刀光劍影前,猶自麵容不改。
此刻,腥風血雨。此刻,危機暗伏。在這樣的關頭,鳳君卿卻感受到了一種平和,不可思議,偏似又在情理之中。好像聞著那個人的呼吸淺淺,便可放空一切。仿若隻要那人在,便可讓時光靜謐。
“今日倒是朕連累了天小姐,待會兒可能要有一番追殺,你隻用牢牢跟著朕便好。”鳳君卿在愈發激烈的箭擊聲中,輕輕地朝雲晞說道。
他知道縱使此馬車的車壁夾層乃鐵板,隻怕也撐不了幾時了。他自也不會說一些叫雲晞拋下她先走的話,可以說他雖然是他們的目標,待在他的身邊卻無疑是最安全的。
“天梓自是不會離開陛下一步的。”鳳君卿的輕聲吩咐一落,雲晞的聲音便響起在車廂中,雖輕卻異常地堅定。此話初聽平平,可鳳君卿畢竟是一方霸主,饒是平平的話在他揣度中亦能有多層意思,更何況是這樣一句本身就帶有歧義的話。
因此他不過是略微一想,便愕然抬起了頭,四目相對,看到的卻是一雙繁星曜曜的眼眸,沒有再言語,隻是一個淡笑,隻因雲晞深諳虛實相生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