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代皇後飲了此杯酒。”鳳君卿端起手中的酒杯,連飲兩杯,語聲中透露出淡淡的歡欣。
不少人已是醜態百出,他的眼神卻依然清明,單是看這點便足以看出這位少年君王的自製力。
“陛下,果然豪爽,也唯有陛下這等的英傑,方配得上柳娘的袖舞。”
“放肆,小小舞姬怎敢如此同陛下說話,還不速速退下。”鳳君卿還未說什麼,馮喜已然跳了出來,此女貿然停留敬酒就已經於禮不合,又怎能讓她再得寸進尺。
“馮喜,便讓她一舞又如何。”鳳君卿拂動衣袖,摒退了還欲言語的馮喜,含笑看著底下的柳娘。他倒是想看看是什麼舞,讓她這麼驕傲,還需要挑人去看。
“卿雲爛兮,糺縵縵兮。日月光華,旦複旦兮。明明上天,日月光華,弘於一人……”忽有歌聲起,蒼茫浩蕩好似自天涯而來。讓人難以置信,這般宏大的樂音竟是出自這樣一個柔魅的舞姬之口。
而伴隨著這般肅然的歌聲的卻是極其輕柔的舞蹈,好似春風舞起了岸邊的柳絲,又好似輕雲突然漫過了天際……一剛一柔,極妙的交融在了一起,便愈發顯出了那歌聲的浩茫和舞姿的輕盈。
眾人都覺得有些醉了,不知是剛才喝得酒意上湧還是因這舞,這歌而沉醉。隻覺得迎麵的風都變得柔和了起來,一絲絲一縷縷,直欲就此睡倒在這軟綿的風中,不願醒來。
鳳君卿亦是感受到了這股醉意,令他直欲就此閉目睡去。隻是僅存的理智讓他知道此事的不正常,他強撐著讓自己保持清醒,而最令他吃驚的是,原本還離他甚遠的舞姬,正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但是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無法動彈分毫,亦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有刺客,快來救駕。”寫意眼瞅的時間差不多了,便大聲地開始傳喚侍衛。他有意放此人進來行刺,卻不能眼見得她刺殺成功。
現今鳳君卿無子,皇室宗親也所剩無幾。若是他一旦駕崩,隻怕這鳳國的重責就要落在他的頭上了。他素來不願受到拘謹,更何況是這他原本就無意的江山。
這江山妖嬈於他無關,這皇室重責於他無關。何謂江山,不過身之束縛;何謂子民,不過心上重責。他隻願攜手一人,同遊這山河萬裡便已足矣……
“柳娘,你還是速速離去的好,等侍衛將這裡圍成一個鐵桶,隻怕你今日就要命喪於此了。”寫意閒閒地把玩著手中的杯盞,好言勸慰道。
“你為何沒有中了我的迷心術,不過不良於行的意王想必想攔住我,亦很難吧。”柳娘回首,看了一眼寫意,眼中劃過一道驚異,不過隨即她便咯咯笑了起來。她今日來此刺殺,本就沒指望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