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雲晞微帶薄怒地號令集結大軍,馬上出發,那廂的陳華卻是苦著一張臉,不敢發言。如今一看就知道陛下誤會了他,偏偏他還不能解釋,隻能默默地瞥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罪魁禍首。
他原本亦是想著去叫醒雲晞的,隻是他還未跨進門檻,就被寫意攔了下來,言稱要讓陛下養精蓄銳,大道理上他說不過,論武功他也拚不過寫意,隻能無奈放棄。
因寫意知曉雲晞的警覺性,因此在門檻處便將陳華攔了下來,自己也隻是遙遙相守,並未進去打擾。隻是這距離雖遠,意王殿下的眼力也不是擺設,倒是讓他過足了眼癮。等雲晞醒來略微含怒後,他也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一看就已是過了一個時辰。
“你也不用怪他了,是我攔著不讓他叫醒你的,雖說軍機不可延誤,但也不差這半個時辰,你若是倒下了,那再多的時辰可都換不了。”寫意早就注意到了陳華的瞥視,嘴角輕勾,也不再耽擱,將責任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對他來說是小事,因為雲晞並不會將他怎麼樣,可對於陳華,這卻稱得上是頭等大事。畢竟在失去了主子信任的情況下,他這官職隻怕也保不了太久了,縱使保住了,這輩子想要升遷想必也是困難至極。
雲晞聽聞此言,麵色略緩,被寫意所攔同陳華自作主張,雖結果相同,但本質卻完全不同。倘若是後者,那隻能證明雲晞本身毫無威望,便連手下都已是不聽命令了。陳華跟玲瓏他們不同,親疏有彆,雲晞希望他對她的敬畏能遠超對她的關心。
“如此,你先退下吧,通知大軍即刻於城門處集結,朕一到,便出發去往黎城。”
“卑職遵命。”陳華聽雲晞如此說道,也不由輕輕舒了一口氣,他知曉他們陛下對他的氣已是消了。想到此,他不由感激地看了眼寫意,雖然導致他如此的也是他,可畢竟他們地位懸殊,他能為他出頭,就足以當得他的感激。
“意王殿下也可以去準備一下了。”雲晞交代完了一切後,方將目光轉向了寫意。這一個時辰雖短,卻已是她這幾年睡得最為踏實的一覺了。夢中的她,總能感覺到如父皇一般的目光相隨,隻是她的父皇故去已久,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現在想來那道目光想必是屬於寫意了。
“我倒是沒什麼好準備的,你若要馬上出發,那我自是要同行的。”寫意在聽到雲晞的這句話後,笑得一如偷了腥的貓。雲晞這話說得這麼自然,寫意又不是蠢人,自是知曉了雲晞如今已是習慣了他的存在。他既然不能讓她對他一見鐘情,那自是要讓她對他日久生情的。
雲晞見寫意這麼說,也不再理會,自行離開了太守府,坐上了早就已在等待的馬車。她一直都知道寫意同他的部下並沒有斷了聯係,憑著襄陽謝家的財力,幾件衣裳想必算不了什麼。
而隨著這邊日晞大軍的行進,月長情那邊也是接連下達了不少的軍令。如今南漓成敗在此一舉,她自是要竭儘全力,隻是讓她驚訝的是,扶風城拖住日晞大軍的時間太短,竟是讓她策劃好的彙合時間不得不生生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