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的雲晞已經出現在自己的房間之中,雙眉輕顰,隻覺得自己似乎錯誤的低估了謝如風的實力。
江山博弈,最忌出現變數,哪怕再小,焉知會導致什麼後果,偏偏謝家隻能合作利用,卻無法鏟除。
思及此,她的眉愈發皺得厲害,有風輕輕吹過,渴盼拂去那山嵐間湧起的霧靄,竭儘全力卻無法橫越那顰起的眉峰。
沉浸在思緒中的人,時光總是快如白駒,你想要捕捉,卻發現韶華已過。
“公子,莊主請您去大廳吃飯。”有輕輕的叩門聲響起,驚醒了沉思中的雲晞。雲晞無奈,畢竟寄人籬下,無法拒絕,她跟著丫鬟一路到大廳,到時發現人已全齊,隻剩下一個位置給她,如風和曲深深之間。
她雖然儘量淡然的坐在那個位置上,卻如坐針氈,畢竟被一小姑娘用這麼哀怨的眼神瞅著,任誰也吃不消。
“謝哥哥,你最愛吃的鬆鱖魚。”眼看著曲深深吃力的希望越過她,雲晞無奈讓位,偏偏某人沒有這個自覺。
“鬆鱖魚啊,翩雪最愛吃。”那筷子魚肉硬是掉在了雲晞的碗裡。你夾我讓,雲晞眼見得自己碗裡堆積成山,又是無奈,又是恍惚。
恍惚間好似回到了昔日的山中歲月,日子艱苦,吃飯時卻團團圍坐的溫馨。自出山後,她雖一直精簡菜式,身為帝王的排場卻不能沒有,幾年來,她都獨對一桌的菜肴,無人共享,亦沒人敢與她共享。
即使有人與她同桌而食,亦是戰戰兢兢,唯恐出錯。不像是用餐,倒更像是上刑場。一次次過後她也失了與人共食的興致,一人自斟自飲,漸成習慣。如今再經曆這般,當真是恍若隔世。
隻是沉浸在回憶裡的雲晞,卻冷不丁被一聲突兀響起的嗬斥驚醒。
“深深,成何體統!”曲扶疏當真是看不下去。聽到父親的責怪,曲深深筷子一頓,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人也已是珠淚垂垂,向廳外奔去。
“雲公子,當真是失禮了,擾了公子食欲,我讓他們再布置一桌。”曲扶疏眼見曲深深奔走,臉色愈發鐵青,強擠出一絲笑向雲晞致歉。
“曲莊主,不必客氣,雪已是酒足飯飽,先行退下休息了。”
“那公子好好休息。”扶疏也不強留,隨意吩咐丫鬟道:“你領公子回房,叫廚房做一碗燕窩粥,待會兒送去。”
待雲晞走後,如風才向曲扶疏請罪。曲扶疏一歎,知道感情之事無法強求,心中也無怪罪之意,隻吩咐下人領如風回房,不置一詞。
如風思索著解決方法,心思恍惚,直到臨近自己的住所之時,才看到早早就侯在那裡的曲深深,頓時大感頭痛,卻也沒辦法避讓,隻好硬著頭皮上前。
哪知道,曲深深竟是又不哭又不鬨,如此反常,如風越發感到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