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崔則瑢對自己出手後,時光荏苒都不知過了多少,他的夥伴們都有要被逼瘋的感覺。崔則瑢受傷不亞於從前浮月城那時候,而這次的他醒來的時候,隻能看到極為淡漠的夥伴們,她們都哭乾了眼淚,都已經哭不出來了。
崔則瑢情況太差了他不知道當初的音夫人是如何的殫精竭慮,現在的他可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做————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學我、如同進魔道。
他從記事開始對銀夫人態度都是一種不鹹不淡的模樣,而自從一樁樁一件件的事發生過後,他這一陣子總是能夢到媚兒。媚兒姑娘讓他放棄內心之中的平權思想,崔則瑢不想要放棄,可如今的時代,是不可能讓崔則瑢成為從前了。
崔則瑢總是喜歡癡笑,而在那的笑意之中,他似乎在想著如若施夷清與犀兕不死會有多好啊,他還會有好多的夥伴,他知道銀夫人不會讓自己活在這個時代了,但他總是在渴望著,時代能夠被改變,但他是錯的,時代是時代,時代是不會被一個外來人有所改變的,就算是所謂的天子也是如此。
聖上身為帝王至尊也有不易之處,人亦是如此。
崔則瑢緩過神來後,也是閒不下來的人,他跑出去找人了,半夜三更、深山老林,歲行已經在那等著他了,帶來了東西給崔則瑢,歲行問起崔則瑢要寺廟的方位是做什麼。
崔則瑢笑意滿滿,身子也好全了,他強行用了諳瓷牌的能力強大的諳瓷大陸的能力,設置了限製的法陣,除非比有這法器更厲害的諳瓷上古神器的出現,否則誰都不知道這裡在做什麼,甚至根本看不見兩個人。
崔則瑢慢條斯理道:“想去寺廟祭拜。況且我筱灝說前些日子二皇子與久不出現的七皇子都去找你了,他們可與你說了什麼?”
“閒聊幾句,七皇子來的時候二皇子本來要與我說些什麼,後來七皇子來了,夜王想要說的話,都收回去了。”歲行隨意問道:“那岸徊寰骨國的皇位爭奪戰如何了?”
崔則瑢淡淡道:“我哪有心情管那些,天雍國的事情我都忙不過來,還岸徊寰骨國呢,皇位爭奪戰與我無關,我隻是做了區區護衛罷了,身為銀夫人的孩子,日子卻是平淡的,我一受傷,夥伴們的狀態都不太好,身後的人也算是害怕了,雖然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但好歹起作用了。”
歲行笑了一聲,道:“你對自己夠狠的。”
崔則瑢露出的笑意,怪怪的,歲行的眼神有些微微的懼怕,崔則瑢慢悠悠道:“我受傷明確的時候,不關他們的事,但如若不是明確的人呢。”
歲行聽著覺得有問題,他疑問道:“他們都知道自己沒有做,你怎麼能認為,他們會認為是自己的問題?”
“疑心。”…。。
“疑心?為何你會認為他們會疑心自己的人?”
“懷疑一旦成立,就是疑心不管那疑心有多大,亦或是多小,有了,就洗不乾淨了。”
“你這是要算計了?”
崔則瑢張揚大笑道:“什麼叫做算計啊,我這是反擊。隻許他們算計我,不許我算計他們麼。”
歲行微微注意到現在的崔則瑢情緒極度的奇怪,不像是從前的那個崔則瑢。崔則瑢注意著歲行的眼神,他笑意更是濃了,歲行覺得崔則瑢讓自己受傷怕隻是第一步。而崔則瑢似乎是看出歲行的想法一般,緩緩的頷首。
歲行與崔則瑢互相微笑,互相對視,眼神各有不同,歲行是釋然,崔則瑢是瘋勁與狠勁。
崔則瑢微微笑著,笑得有些陰鷙,他眼眶之中微微含著淚水,湊近歲行問道:“如若……我放火燒宮,你是不會攔著我的吧。”
歲行被崔則瑢嚇著了,下意識出口來了一句————你瘋了……
崔則瑢笑得更大聲了,他似微微顫抖的聲音,道:“我誰都不信仰,我信仰的人都死了!不同的時代,我救不了所有人!那我就要成了這個時代的人!”
歲行聽著愣住了,他不知道崔則瑢在說些什麼,而崔則瑢笑意讓歲行明白,崔則瑢徹底瘋了。
......
......
赤元帥遲遲不回府,葉莉兒叫來了酒聆靈,酒聆靈也是當娘親的人了,還是這般的俏皮、活潑、好動。如今葉莉兒已然有了一兒一女,程傘衣一對龍鳳胎,酒聆靈也是個兒子,一年之中妾室也是不少。畢竟不能讓聖上有所疑心,不管是永遠保持初心的酒聆靈,還是謹慎如絲的程傘衣,亦或是擔驚受怕的葉莉兒,麵對聖上的疑心,三位夫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葉莉兒準備好了馬車準備與酒聆靈去一趟戲園子看看戲,本想著叫上程傘衣,但程傘衣魚葉莉兒的感覺有些平淡,酒聆靈算是三個人之中較為從中勸和的那個,還是叫來了程傘衣。孩子都在家中有著丫鬟看著,三位夫人也不喜拋頭露麵,都在隻能看到外頭,外頭看不到裡頭的屋內看著那些戲台子。
酒聆靈笑嘻嘻的問道:“莉兒姐姐,這出戲叫什麼啊?”
“南柯一夢。”葉莉兒才要解釋,身邊的丫鬟緩緩走進來湊到赤夫人耳邊說了什麼,葉莉兒讓人先下去,酒聆靈默默的閉上了嘴什麼都不問,程傘衣就跟逼問一樣,而葉莉兒緩過神來後,才懼怕、害怕、擔憂的開口道:“……崔則瑢受傷了。”
現在三位夫人已然沒有心情看戲了,程傘衣卻問起是誰給葉莉兒的消息,葉莉兒的表情就是在告訴彆人是自家的夫君,後宮不得乾政,就像是官員們的妻室也不能妄言朝堂,而赤元帥卻將事情告知給了自己的夫人,葉莉兒不由的微微害怕。
程傘衣猶豫了一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淡然自若的繼續看著戲曲,而酒聆靈與也累人的互相對視,兩個人與程傘衣一樣,終歸就當自己不知道這件事情。畢竟人沒有不怕死的。…。。
酒聆靈珊珊開口道:“傘衣姐姐,寧兒那孩子最近睡的好麼,出生的時候哭很大聲,的確是個強而有力的男孩,凝兒出生的時候微微的哭泣,當時的傘衣姐姐特彆的害怕還以為凝兒夭折了,說起孩子,我家那萍兒最近夜裡頭睡得不踏實,也不知是不是夫君不在的緣故,老卿去那南方的地方與其他二位將軍一起平頂戰事。”
酒聆靈“哎呀”了一聲,道:“說起將軍又想起那位與我們不熟悉的琅夫人了,聽星花說琅夫人今日出府,也不知去什麼地方了。”
探子多的去,尤其是那位琅將軍府內,探子不少,但身為夫人的木洛陽並不在意,而琅也是一副無視的模樣,兩個人身正不怕影子歪,探子的數量,兩個人都是知道的。
天德帝的探子數了數不過來,官員們最怕被聖上疑心,而天德帝一年來的疑心,也是越來越重了。
文武百官們的大臣也隻能越來越謹慎與小心了。隻是受賄、貪汙的事情,不可能全然消失,現在事情交給了端王去處理,天德帝也算是看重端王,而身為瀲王的楚蕭翽,雖然時常不在府內,但也沒人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作為瀲王妃的苒釧,心裡愈發的擔憂,生怕瀲王又做出蠢事讓府內不安。身為皇子的皇子妃,真是叫人心裡芥蒂。
府內的氣息算是不錯,苒釧暫時不知道崔則瑢一事,但崔則瑢受傷的事情很快傳入了墨姳禾的耳中,她極為的不安。
自從冰牢之後,墨姳禾與徒兒待在黑洞深淵邊境之中,那是他們從前的家,是在墨町羲的印象之中最有親情的一個家,墨姳禾得知的消息是最快的,聽到崔則瑢受傷的時候,墨姳禾的表情都有些害怕了,人不是她動手的,她暫時是不會對崔則瑢下手,當然了也隻是暫時而已。
墨町羲看師傅那很平靜而又奇怪的表情,他不好奇也不在意,不由的無視似乎是從小的習慣,而墨姳禾一邊擔心著崔則瑢的事情,一邊想著純淤和與自己合作的事情。
墨町羲問道:“師傅,你……沒事吧……?”他其實很擔憂師傅的安危,但是詢問的時候不管是表情還是情緒都是淡漠像是隨口一問無所謂的態度一樣的冰冷。
墨姳禾方才焦心的表情,立馬轉圜成無比張揚、盛開極致的模樣,她豔爾一笑,故作的“哎呀”了一聲,道:“小徒兒也會擔心師傅了呢~”墨姳禾那叫一個美人的,嬌而不媚、媚而不俗,活脫脫的絕世姿色的美人,舉手投足間都是微微的豔麗與張揚,與在睿小姐的之時判若兩人。
睿小姐是清玉、一方翡翠宛若愛蓮花一般的美人,墨姳禾是妖豔、一支盛開極致猶如攝魂花般的美人。
墨町羲翻了一眼,道:“少惡心我,我是怕你死了,我不你收屍。”…。。
墨姳禾又笑了一聲,起身道:“小徒兒,為師出去一下,屋內與屋外為師都設置了法陣,不用擔心又有人對徒兒下手。”實際上她還是設置了一個隔音半眼法陣,為了防止徒兒看到外頭的人與聲音,風景可以看到但是人就看不到,對方還進不了,墨町羲更是聽不見外頭的聲音。
畢竟墨姳禾還是了解自己的小徒兒,但凡是那個嶽楷羲一來,墨町羲一定會去,誰讓兩個人在兒時是有七哥與九弟的牙子拐賣的情義呢?
墨姳禾去見了純淤和,純淤和一副趾高氣昂、瘋癲而又平靜的模樣,墨姳禾則是平靜、張揚不外露的模樣,兩個人若是杠上了,墨姳禾也未必不是純淤和的對手。
純淤和笑盈盈的,身側空無一人,她看著墨姳禾,道:“與我合作,那自然要放得開,殺人也不會有著悔意,悔意是不可以的,後悔又能如何呢。彆忘了,現在你要求著與我合作,不合作,你那小徒兒,能有好日子麼。”純淤和有恃無恐的模樣讓人心生厭惡,當初的崔則瑢都沒有他這麼的討厭。
墨姳禾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微微情緒變化,不過轉圜的很快,不會叫人看出來,墨姳禾本要開口,嬌滴滴的聲音緩緩從樓上傳來,原來來的人是薔薇露,純淤和無趣的坐了下去,而薔薇露先是與純淤和對視,再是與墨姳禾對視,那一眼中墨姳禾不明白她在想什麼,而薔薇露自然是個愛樂子的人。
薔薇露笑盈盈般珊珊開口道:“來新人了~上次這麼多的新人還沒有死完呢,又來了一個怎麼讓她死呢。”
開口閉口就是“死”字,旁人聽著會嚇著,墨姳禾平靜的很,而純淤和看向墨姳禾的表情,她的笑意也是奇怪的很,她慢條斯理道:“薔薇露,我們都知道天神廟在什麼地方,崔則瑢一定也是要找天神廟,不然有一日之時,他不會去找一個魔界人。那魔界人給了一樣東西,崔則瑢或許以為彆人看不見吧。”純淤和的笑意讓墨姳禾厭惡至極,一個好臉色都不給純淤和。
墨姳禾連連冷然道:“若是沒什麼事,我可要走了。”
“彆急了啊。”純淤和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一把精美無比的小刀,看這模樣的殺傷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