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音啊,你跟苟成文到底認識多久啦?怎麼連他就是這兒的老板這件事都不知道?”馮天辰滿臉狐疑地瞅了瞅苟成文,心中暗自思忖著,自己可真是小瞧了這家夥,沒想到他居然能把真實身份隱藏得如此之深。
就在這時,“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驟然響起。原來,林佳音方才正若有所思地喝著水呢,冷不丁聽到馮天辰這番話語,驚得她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結果就被嗆得連連咳個不停。好一會兒之後,她總算是緩過神來,難以置信地將目光投向苟成文,瞪大了雙眼,結結巴巴地問道:“狗……狗砸?馮天辰講的都是真的?”
隻見苟成文不緊不慢地翻了翻白眼珠兒——那雙小眼睛幾乎都快要看不見了。緊接著,他嘴裡嘟囔道:“哎呀,可彆聽他在這裡胡咧咧喲!這地方是我老丈人的產業,跟我能有半毛錢關係嘛!就連喝瓶啤酒,我都得擔心會不會被克扣工錢呐!”一邊說著,他手上的動作倒是沒停,依舊忙著給一旁的馬廠長老老實實倒著水。而那位馬廠長呢,興許是剛聽聞苟成文的特殊身份,整個人頓時顯得有些局促不安起來;又或許是本來置身於這樣的場合之中,就已經讓他感到頗為拘束了吧。總之,此刻的他慌慌張張地趕忙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將水杯給捧了起來,等候著苟成文給他倒水。
“我的天哪!狗砸!你真是讓我長見識了,我一直以為小白臉都是那些英俊瀟灑的帥哥呢,沒想到啊,沒想到,現在就連苟成文你這德行的都能當小白臉了?”林佳音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可是說出來的話頓時讓馮天辰和肖海飛哈哈大笑了起來。
“林佳音,你要是這麼說話今天的單我可不買了啊!”苟成文也不理會幾人的玩笑,一邊說一邊拿起桌子上的平板電腦,在平板電腦上點起了菜。
“不不不,我錯了,我錯了雜總,呸,是苟總。。。。哈哈。。。”林佳音一邊道歉一邊口誤,到了最後更是直接大笑了起來,笑的是那麼的放肆,是那麼的開懷,讓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她。
不得不承認,苟成文這位仁兄的氣量當真是非同小可。麵對眼前的情景,他不但沒有顯露出一丁點兒惱怒之色,反倒也情不自禁地一同放聲大笑起來。要說起對天豪酒店菜肴的了解程度,那苟成文絕對稱得上是如數家珍。他不單止清楚這裡的每一道招牌菜,甚至連具體該由哪位大廚掌勺烹飪都能精準標注出來。隻見他一邊不緊不慢地點著菜,一邊興致勃勃地向在座的幾位朋友詳細介紹著每道菜品的獨特風味和製作秘訣。
由於有苟成文這麼個相當於半個老板的人物親自坐鎮,他們所點的菜肴上菜速度自然是風馳電掣般迅速。更令人驚喜的是,每一道菜端上來時份量明顯比平常多出不少。原本苟成文是打算豪爽地叫上整整一箱白酒的,但這時馬廠長卻趕忙開口,表示自己已經有所準備。話音未落,他便起身急匆匆地奔向之前預定好的包廂,費了一番力氣才將那一箱劍南春給搬到了桌上。其實呢,今天這場飯局本應是馬廠長出麵請客的,可當他看到眼下這般陣仗後心裡立馬就明白過來,這頓飯錢怕是輪不到自己掏腰包了。既然如此,那他也隻好暫且放下請客的念頭,轉而用帶來的這些酒來撐起場麵啦!畢竟話都說出去了,總不好真就這麼白吃白喝彆人一頓吧?那樣未免也太不合禮數了呀!
肖海飛或許天生就是那種不太擅長用言語表達自我的人吧,又或許是由於跟馮天辰他們這幾個人實在不夠熟稔的緣故,自從坐到這兒開始,他便一直沉默寡言,幾乎沒怎麼開口講過話。相比之下,反倒是一旁的林佳音,那張櫻桃小口像機關槍似的,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沒了。時而呢,苟成文還會不失時機、風趣幽默地插上那麼一兩句俏皮話兒,如此一來,整個酒桌之上的氣氛愈發顯得輕鬆愉快、其樂融融了。
“馮鎮長啊,來來來,老哥我敬您一杯!”就在眾人一同舉杯淺酌了幾口之後,隻見肖海飛終於緩緩地端起了麵前的酒杯,並將其朝著馮天辰的方向舉了過去,同時麵帶微笑地輕聲說道。
聽到肖海飛這番話語,馮天辰趕忙也迅速端起了放置於自己身前的那隻酒杯,臉上同樣洋溢著熱情而親切的笑容。他先是稍稍側過頭去看了一眼身旁正滔滔不絕說著話的林佳音,然後才轉過頭來望向肖海飛,語氣溫和且帶著幾分調侃意味地回應道:“哎呀,肖哥您這麼說可就太見外啦!要知道,我們和林佳音可是多年的老同學!您這邊又是林佳音的家人,大家都不是什麼外人嘛!所以呀,您以後彆再喊我鎮長啦,要麼就直接稱呼我一聲‘小馮’,要不就乾脆叫我‘天辰’得了,這樣聽起來多親切是不是?”話音未落,馮天辰已經輕輕舉起手中的酒杯,與肖海飛的杯子輕輕地碰撞在了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不得不承認,對於身處體製之內的人們而言,相互套近乎、拉關係簡直易如反掌。要知道,偌大一個清遠縣,其公務員數量本就有限得很。隨便提及某個人,或許都能讓旁人覺得耳熟能詳;再談及另一個,可能又會引發一陣“哦,原來是他呀”的感慨。如此這般,隻需短暫交流,便能迅速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此刻,肖海飛已然喝下足足半斤白酒,酒勁兒一上來,那話匣子便如同決堤之水一般滔滔不絕。隻見他興致勃勃地與馮天辰聊起這個朋友、那個同事,口若懸河,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然而,馮天辰踏入體製的時日著實尚短,麵對肖海飛口中不斷蹦出的人名,他大多隻能報以茫然的神情。細細回想一番後,他發現自己所真正知曉的,僅有幾位副鄉長而已,而且這還多虧了上次前往市裡參加黨校培訓時才有過一麵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