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世,我又回來啦!
滬市,你好!
顧嘉卉看著有人往車廂連接處走,也跟著著急。
“林姐姐,下車了。”
“你著什麼急,還有十分鐘才進站。”林聽晚穿過人群回到鋪位前坐下。
“滬市是終點站,停靠時間長,等前頭的擠下車了咱們慢慢下。”
她們的箱子很重,拎著吃力,對自己身體防範不夠,容易被人揩油。
林聽晚看著不斷往車廂連接處湧的旅客,好多年都沒見過這種奇觀了。
旅客深怕下不了車,扛著大包小包,你推我拽往前擠,嘴裡冒著各種方言,跟打仗似的。
“我的孩子,孩子找不到老,還擠還擠日你仙人板板。”
“輕點兒,輕點兒,我的胯骨軸子快讓你們撞碎咯。”
“嘛呢,大姐,您快撞我胳肢窩來了,瞅著點您呐。”
顧嘉卉急忙站起來,“林姐姐,孩子丟了,咱們快幫著找找。”
“那個人是川渝的,那邊孩子不是孩子,是鞋子,孩子會叫幺兒幺妹兒娃娃小人什麼的。”
顧嘉卉鬆了口氣,不是孩子丟了就好。
林聽晚等到下車的人群排到自己過道外,拎起背包往背上背。
上車兩個箱子兩個背包。
下車還是這些行頭。
背包裡的吃食基本被清空,剩下保溫盅飯盒,輕了不少。
“嘉卉背上包,咱們排在後麵。”
“哎!”顧嘉卉已經把包背上了,看到林聽晚拎著箱子去排隊,連忙拎著箱子過去排在林聽晚後麵。
回頭看看車廂,一個乘客都沒有。
前麵擠成夾心餅乾。
她跟著林聽晚下車,看到好多隻被擠掉的鞋,散落在過道上。
兩人慢悠悠的出站。
到出站口的時候,那列車的人已經各奔東西。
望眼欲穿的李國明看到林聽晚慢悠悠出來,拍了下大腿,迎上去,“晚晚,顧知青,你們咋才出來。
剛才出來一個不是,出來一個不是,我還以為你們沒趕上車呢。”
“小姑父,林姐姐帶我走在後麵,我們都沒擠著,前麵的人都擠瘋了。”
“好飯不怕晚,急什麼。”林聽晚把顧嘉卉手裡的箱子遞給李國明。
“咋回?”
“我借了廠裡的小車,咱們坐車回,你們跟我來。”
出息了,林聽晚點點頭。
顧嘉卉幫林聽晚搭了把手,兩人提著箱子跟著李國明走了百來米。
前麵一輛小車上的司機下車,跑去開後備箱,“咋這麼慢啊?國明。”
“東西有點重,小姑娘提不動,出來就慢了點兒。”李國明把箱子提到後麵。
顧嘉卉和林聽晚把箱子提到後備箱附近。
李國明把箱子放上去,給林聽晚和司機介紹。
“李哥,這是我侄女林聽晚,旁邊那是我侄女的朋友,顧知青。
晚晚,顧知青,這是李大哥。”
“李叔叔,初次見麵就給你添會這麼大麻煩,我真是過意不去,這個你拿著抽。”林聽晚掏出兩包大前門遞過去。
司機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大侄女客氣了,上車,我送你們回去。”
“好嘞。”林聽晚拉著顧嘉卉上了後排坐。
李國明上了副駕駛位。
司機熟練地開車上路。
七十年代的滬市,遠不如前世繁華。
前世很多標誌性建築,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
街上還是有不少高樓,畢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都市。
路上跑著小烏龜出租車。
現在正是下班時間,自行車隊伍川流不息。
來來往往的男女身上的衣服以藍黑灰為主。
汽車駛過中蘇友誼大廈,即後來的滬市展覽館前身,前往棉紡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