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姐,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林聽晚三步並做兩步走過去。
許美麗讓旁邊的售貨員幫她看著點兒,拉著林聽晚去上次的地方。
林聽晚從布袋裡掏出一袋江米條。
許美麗一看就知道不止四塊錢的,到手後掂了兩下,果然不止。
至少有五斤。
“大妹子,多了。”
沒白瞎她的心意,林聽晚把自己那份江米條也給許美麗帶上了。
許美麗以手眼為秤,有點本事在身上。
“多的那點算我請美麗姐吃。”
“你這大妹子真敞亮。”許美麗從兜裡掏出一張大團結塞到林聽晚手裡。
“下次進城再給我送點兒來。
大妹子,你早上都吃了些啥東西?”
早上她吃了玉米麵發糕,雞蛋麵,這麼久了身上還有味兒?
林聽晚笑笑,“你猜?”
“我猜不出來,應該是我沒見過的東西。”大妹子身上還有彆的味道,等她辨辨。
“下次你過來的時候你給我帶點兒?價錢好商量。”
“可以。”
“我半個月才能進城一次,美麗姐如果等不了……”
林聽晚把大團結遞過去,現在是賣方市場,她手裡有貨不愁沒人買。
許美麗後退一步,“我不急。”
林聽晚把錢收起來,準備走。
許美麗拉住她,“你早上吃了粉條,家裡還有嗎?”
“沒有……”她手裡的粉條已經不多了,不想再賣。
林聽晚告辭後去副食品商店買了兩份油鹽醬醋,在煙酒櫃台流連了一會兒,悻悻然離開。
她沒有酒票,買不到茅台酒。
也沒有煙票,隻能買不要票敞開供應的阿爾巴尼亞香煙。
兩毛一盒,以前常聽二舅說這種煙有股臭腳丫子味兒。
滬市天山香煙和阿爾巴尼亞香煙很像,還沒有那股怪味兒,回頭讓林姑父買點兒。
林聽晚買了十包香煙,把油鹽醬醋留下一份。
帶著給老太太準備好的糧食趕去的時候,發現她像坐雕像立在剛才的位置望著前麵的馬路。
老太太看到林聽晚眼裡才有點活氣,視線落在林聽晚自行車後座有點鼓的麻袋上,長鬆了一口氣。
“奶奶,我給你換了10斤玉米麵,10斤粉條,1斤雞蛋,油鹽醬醋,回頭我再照這個標準給你送兩次。”
老太太哽咽點頭。
林聽晚把糧食送進廚房時視線掃了一圈。
離開老太太家,騎車經過一個斜坡,趁著無人把昨天就準備好的大麻袋拿出來放在後座上。
三隻腦袋露在外麵的雞一邊打量這個世界,一邊啄麻袋破損的地方。
兩隻露頭鵝換了地方,有點呆呆的。
林聽晚把車支在路邊,端著一飯盒還在冒熱氣的酸菜粉條汆白肉泡米飯,蹲在馬路牙子上吃。
一個中年男人從對麵走過去,在十米開外折回來,站在林聽晚麵前五十公分的地方打聽。
“小同誌,你飯盒裡的粉條在哪裡買的?”
“我自己做的。”
“小同誌家裡還有沒有多的,我可以拿糧食,票據或者彆的換。”
林聽晚盯著他看。
這丫頭防備心很重,男人把工作證掏出來,翻開遞到林聽晚麵前。
“我叫邵遠山,在鐵路局工作。”
林聽晚確定工作證是真的才點頭,約定半月後這個時間在這裡交易十斤紅薯粉條。
邵遠山興衝衝離開。
林聽晚收拾起飯盒,騎車去約定的地方和顧嘉卉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