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跳躍而過時,就像一群跳過溝渠的小螞蚱,腳步輕快又敏捷。
一路上,他們帶起的雪粉飛揚起來,如同被攪亂的白色雲霧,在他們身後形成一片朦朧的雪幕。
不一會兒,孩子們就跑到了村裡。
他們衝進各家各戶,那動靜就像是一群小怪獸闖進了寧靜的世界,那聲音簡直要把屋頂都掀翻了。
羅大強像炮彈一樣衝進自己家門,一進門就大聲喊道:“爹,爹,快,河邊有好多好多魚,多得像小山一樣。”
他一邊喊著,一邊喘著粗氣,那口氣就像是拉風箱一樣“呼呼”直響,小臉漲得通紅,就像一個熟透的蘋果,額頭還掛著亮晶晶的汗珠。
羅大強爹正坐在屋裡編著竹筐呢,聽到兒子這咋咋呼呼的聲音,連頭都沒抬,慢悠悠地說:
“你這小子,又在這兒瞎嚷嚷啥呢?是不是又在外麵野得沒邊了?”
羅大強急得直跺腳,跑到爹跟前,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屋外拽,一邊拽一邊說:
“爹,我沒騙你,真的有好多魚。你看我這跑得滿頭大汗的樣子,像是在撒謊嗎?
那些魚呀,把冰窟窿都擠滿了,還不停地往外冒呢,到處都是魚在撲騰,就跟做夢似的。”
羅大強的爹這才有點相信,他放下手裡的竹筐,站了起來,皺著眉頭說:
“真有這事兒?你可彆騙我啊,要是騙我,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羅大強連忙擺手說:“我保證,要是騙你,我就再也不吃魚了。”
旁邊鄰居家的小女孩也在喊著:“娘,娘,你快出來呀,河邊全是魚。
我們抓都抓不過來。那些魚亮晶晶的,可好看了,又大又肥的。”
小女孩的娘從屋裡走出來,手裡還拿著針線活,笑著說:
“小丫頭,你是不是看錯了呀?
這大冬天的,哪來那麼多魚自己跑到河邊去呢?”
小女孩雙手叉腰,一臉不服氣地說:“娘,我怎麼會看錯呢?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們幾個小夥伴都在那兒呢,大家都看到了。你要是不信,就跟我去看看嘛。”
小女孩的娘看女兒這麼認真,便說:“好好好,娘跟你去看看。”
還有個孩子衝進一位大叔家,喊道:“叔,河邊有魚山,我們抓了好多。
還剩下好多,您快去拿背簍去裝啊。”
大叔本來在午睡,被這一喊,迷迷糊糊地坐起來,不耐煩地說:
“你這娃子,是不是想騙叔去河邊挨凍啊?哪有那麼多魚?”
孩子急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帶著哭腔說:
“叔,我沒騙您,真的好多魚,大人們再不去,魚都要跑光了。”
大叔看孩子快哭了,覺得不像是撒謊,便起身穿上衣服,說:“行,叔跟你去看看。”
就像這樣,大人們一開始還都不相信,以為是孩子們在開玩笑。
可是看著孩子們那急切又認真的模樣,眼睛裡閃爍著真誠又興奮的光芒。
再加上那一個個跑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樣子,也都紛紛放下手頭的事兒,拿起背簍往河邊趕去。
防空洞和知青點的知青們也全都出動了,他們可是相信小星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