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這麼著急去邊軍?”韋思書歎息一聲,這孩子還沒出生,李琩就要離開長安,自己妹妹定然是要遭罪的。
雖然他自己也沒做什麼好榜樣,但起碼也等到孩子出生之後才走。
“機會,稍縱即逝!”李琩抬頭,與韋思書四目相對,他身份特殊,這個機會一旦錯過,可能今生不會再有。
“我當初便說過,會保你們平安,在長安過舒坦日子,不好麼?”韋思書對自己有信心,他相信,假以時日,自己一定能夠照拂妹妹一家。
“不好,我練就這一身本領,不是用來躲在後院練石鎖的。”李琩如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自問比起韋思書,並不會差到哪裡去。
他的謀劃,比起韋思書還要高得多,怎麼可能寄托在對方身上?
韋思書的雙眼帶著一絲銳利,記得剛在桃園相見時,對方還是那種雲淡風氣的氣質,話語之中,多幾分耍滑頭的感覺,如今卻有了讓他不得不正視的堅毅。
李琩絲毫不讓,沒有人能夠動搖他的計劃,因為隻有他知道,數年之後的大亂,會給這個世間帶來怎樣的災難。
若是沒有安史之亂的發生,李琩覺得在桃園裡窩一輩子也還不錯,老婆孩子熱炕頭,錢也不缺,何苦將腦袋彆在腰上。
“你到底,想要的是什麼?”韋思書突然有些害怕,若是李琩走上那條路,會不會將他們都拉入萬劫不複?
這種事情,曆史上比比皆是,有些時候,沒有能力反而是一種好事,至少不會惦記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雖然眼下的大唐,府兵製崩壞,但是韋思書知道,皇權依舊至高無上,李氏在百姓心中是絕對的正統,皇帝李隆基的聲望足以比肩太宗皇帝,任何的圖謀不軌,都是自尋死路。
“我想要看看大唐的大好河山,讓我的孩子不是隻能窩在長安城混吃等死,我現在年輕,有這個能力跟機會,為什麼不搏一把?等著垂垂老矣,對這一切遺憾終身?”李琩知道韋思書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絕對不會承認。
一個注定與皇位無緣的閒散王爺,練就一身超凡的武藝,這本就不同尋常,難免會有人妄加猜測。雖然這種猜測,正好猜中了李琩的心思,但這反而會讓人懷疑自己的猜測。
一個沒有絲毫跟腳的皇子,隻要不是傻子,應該不會蠢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好,我相信你!”韋思書彆無選擇,就像韋堅一樣。
“哥,你不要總這麼嚴肅嘛,王爺他有誌建功立業,也是好事。若是整日窩在府裡,那也太沒出息了。”韋思柔走到兄長身邊撒嬌。
“邊軍之中,多有戰事,為兄也是擔心。”韋思書將亂七八糟的念頭收起,李琩眼下在軍中並無任何的根基,現在想那些還為之過早。
“兄長放心,去了邊軍,本王一定多帶護衛,不輕易涉險。”李琩自問,憑借府中護衛,想要困住他就是一件難事。
韋思書想想也是,自己麾下才那幾個親兵,人家足足有二百精銳護衛,或許該擔心的是自己。
酒席之上,李琩跟韋思書對飲,韋思柔親自斟酒,還要忙著給他們夾菜。韋思柔有一種錯覺,若非她在場,還有孕在身,這兩位很可能打起來。
這說起來很沒道理,但確確實實就是這種感受。
韋思書喝了很多,到後來,也不管李琩喝不喝,他是一碗接著一碗,韋思柔勸也勸不住。
李琩一看這架勢,乾脆偷奸耍滑,一次隻喝一小口,他討厭喝醉的感覺。
韋思書喝了個半醉,手提著盤龍棍,搖搖晃晃出府去了,若非有親兵在前院守著,韋思柔還真就不放心。
“王爺,方才,兄長是不是想跟你動手?”待到韋思書的背影遠去,韋思柔看向李琩問道。
“你也感覺到了?”李琩微微咧嘴,今天韋思書來,絕不單單是報喜。
“是真的?為什麼?”韋思柔麵露訝色,她還以為自己是錯覺。
“不清楚,但是兄長從入府,盤龍棍就不離手。”李琩搖搖頭,估計是想給自己一個教訓,讓自己不要產生不該有的念頭,但是這些話,他不想說給韋思柔聽。
至於最後為什麼放棄了,估計一是因為韋思柔寸步不離,二是如今的李琩,他也沒把握輕易擊退。
“對啊,我就說怎麼怪怪的呢,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什麼壞事了?兄長定是想要教訓你一番。”韋思柔帶著幾分狐疑,以為李琩是不是又去青樓鬼混了。
“天地良心,這陣子,我就去過一回青樓,也給你說過了,現在人在無涯殿當管事呢。”李琩兩手一攤,現在家裡就夠他喝一壺了,外麵還有個吳晴兒,若非身體底子紮實,早就掏空了,還有什麼去青樓的心思?
“今日喝了酒,就不要出去了。”韋思柔想了一下,最近李琩都在府中過夜,三個美妾輪流伺候,應該不至於才是。
“那不行,今天得去一下工坊,在走之前,都要安排好了。”李琩趕緊搖頭,那工坊好了之後,他還沒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