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溫方出得牢房,就有人來傳令,說是府尹韓朝宗尋他有事。
對於韓朝宗,吉溫還是很客氣的,不僅僅是因為頂頭上司的關係,而且此人風評極佳,特彆喜歡提攜後輩。
“下官見過府尹大人!”吉溫進入公房,當即拱手行禮。
韓朝宗年歲大了,雖然已經到了春天,但屋裡的炭火依舊燒得很旺。
“吉大人,坐吧,那個元宵節案子如何了?”韓朝宗雖然跟李適之走得近些,但卻不想插手朝堂之上的鬥爭。
雖然老了,但是心裡明白得很,這一切啊,都是宮裡那位在操控,有些人,是迫不得已,他何必往上去湊。這些年,朝堂的風氣越來越差,韓朝宗早就明哲保身了。
好比吉溫,他迫不及待進去,就是為了撈取資本,而他韓朝宗,早已不在乎這些了。
“回府尹大人,昨日相府送來一個知情人,剛有了些頭緒。”吉溫沒有隱瞞,京兆府衙裡發生的事情,也瞞不過眼前這位。
“吉大人如何看這個案子?”原本韓朝宗是不打算插手的,任由吉溫自己去折騰。
想要博一把,自然要麵對可能的風險。
“此案,牽扯到上麵的大人物,必須謹慎應對。不知府尹大人,可有良方?”吉溫略微思索後回道。
“吉大人,此案其中緣由,非三言兩語可以說清,老夫也不知道具體緣由。但太子乃是國本,不可輕動,吉大人,一旦國本動搖,大禍不遠矣!”韓朝宗雖然不打算插手其中,卻也怕事情鬨得太大,惹出大的禍端來。
“府尹大人,下官位卑職微,並非身處廟堂之高,一切隻看是非曲直。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是下官的信條,所作所為,但求無愧於心。”吉溫沒有絲毫退步的打算,到了現在,哪裡還有什麼退路,隻能勇往直前,殺出一條錦繡前程。
“吉大人所言,本官也是讚成的,隻是就此案來說,牽扯太大。”韓朝宗對吉溫頗有幾分讚賞,但是一想到朝堂上可能出現的腥風血雨,便又忍不住想要阻止。
“府尹大人,陛下交給下官的,是偵辦此案。其他的牽扯,並不在下官的考慮之中,隻問此案自身的來龍去脈,結案之時,相關的東西都會呈給陛下禦覽。”吉溫覺得韓朝宗想得太多了,雖然此案由他偵辦,但內衛的人一直也盯得很緊,根本沒有機會動手腳。
再者說了,他哪有能力攪動上麵的風雲,隻對案件本身的內容負責。
“說得不錯,隻問案件本身的來龍去脈,本官這些年,倒是摻雜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希望你能守住本心。”韓朝宗帶著一絲感慨,曾幾何時,他也是如吉溫這般,想做一個不受外力牽扯的官員,隻求一個公道,但何其難啊。
“下官謝過府尹大人教誨。”吉溫拱拱手,能夠得到韓朝宗的理解,他還是極為開心的。
下午吉溫又去了一趟牢獄,再三叮囑不可出了岔子,除了府尹跟少尹,其他人等,一律不得探視。
吉溫下值之後,慢悠悠朝著晉國公府走去,沿途還買了一壇酒拎著,空手上門終究是不好看。
這一次來,吉溫感覺待遇明顯不一樣,以前都是在大門口候著,此番卻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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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帶到前院的偏廳坐著,茶水點心上齊。
吉溫也不客氣,宰相府上的東西,味道自然不會差,拿著就往嘴裡塞,渴了正好喝點茶水。
這茶葉看形狀跟色澤,絕對不是普通貨色,但吉溫根本沒喝出味道來,跟喝白水沒什麼區彆。
“吉大人,家父請你過去!”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功夫,李嶼出現在門口。
吉溫這一會的功夫,已經吃了不少,看見李嶼過來,趕緊放下點心起身。
“下官這就過去!”吉溫拱拱手,算是跟李嶼行禮。
李林甫剛下值不久,政事堂事務繁多,每日都要批閱大批的奏章,今日算是回府比較早的。
吉溫出現的時候,李林甫正在閉目養神,兩名貌美的婢女,一人在其身後揉捏雙肩,一人在其腳下按捏雙腿,端得是好享受。
“爹,吉大人到了!”李嶼走到堂前站定,對陣李林甫說道。
“坐吧,你們先下去,嶼兒留下!”李林甫摸摸胡須,睜開雙眼。
“謝過相爺!”吉溫也不客氣,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李林甫笑著點點頭,果然有幾分氣度,那種唯唯諾諾的人,他向來是不大看得上的。
李嶼也在吉溫的對麵坐下,昨日的事情,他也聽聞了一些,對吉溫的做法略有微詞。
先不說將韋堅給放進大牢,居然還給那個婦人各種優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韋堅的人呢。
“元宵節的案子,如何了?”李林甫好似並沒有牽扯其中,而是以一種上官關心下屬辦差的口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