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其他地方,肯定是要親自帶人搜尋一番的,但這是李林甫府上。
而且李琩說過,這個案子,終究還是要去朝堂上過招的,他也沒必要在這裡較真。
“都在這了,一共十三副鎧甲,還有這幾具屍體,應該有兩具是賊人的,其他是府中護衛的。”李嶼點點頭,這二位都算是老相識,他也不想擺什麼架子。
吉溫看著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無奈搖頭,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放得火,能夠在府裡這麼多人手的情況下,燒得乾乾淨淨。
至於鎧甲,在大火的灼燒之下,已經有些散落,但還是可以辨認的。
“這樣式,好像是範陽那邊的。”楊釗俯下身,用火把靠近鎧甲細細看了一下。
大唐的鎧甲,越往西邊去,就越輕便,方便騎兵長途奔襲。
而範陽那邊,因為地勢的關係,很多地方不適合騎兵衝擊,需要下馬步戰,鎧甲會更加厚重一些。
“對方倒是好算計,這是特意打造的,準備誣告父親與安大將軍有勾連。”李嶼倒是沒看出來,他對這些鎧甲並無研究。
“有沒有可能,本就是安大將軍的東西?”楊釗眉頭微皺,他是不喜安祿山的,若是能給安祿山添個堵,那是再好不過。
“不可能!”李嶼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這種問題,簡直不帶腦子。
“既如此,下官就先將東西帶走好好勘察,就不打擾府上休息了。”這些上麵的神仙打架,吉溫管不著,也插不上話,乾脆拿了東西先走人。
“嗯,勞煩二位了!”李嶼點點頭,確實挺晚的,他也該休息了。
出了府門,楊釗依舊想不明白,為什麼李嶼那般篤定,若是能夠將安祿山牽扯進來多好?
“吉兄弟,為何這些東西,不會出自範陽?”不懂就問,楊釗的態度很誠懇,畢竟在李琩的牽線搭橋之下,他跟吉溫算是好友。
“楊大哥,你當真不知?”吉溫帶著幾分疑惑,方才在李嶼跟前,楊釗說起這話他就覺得奇怪。
“你且說上一說!”楊釗不置可否,這裡麵到底有什麼門道?
楊釗來長安太晚,之前都是在蜀地,身份地位都很難接觸到上麵的消息。
吉溫點點頭,當即緩緩道來,原來安祿山正是走了李林甫的路子,才有今日。
“他們這般?豈不是內外勾連?於大唐何益?”楊釗不能地感覺到其中的問題。
一個權傾朝野十餘載的右相,跟一個手握十數萬邊軍的節度使眉來眼去,這豈不是很容易生出亂子來。
“朝野之間,有不少的傳聞,初開始,陛下也有疑慮,多次派人去範陽一帶巡視,但結果都是安祿山此人忠心耿耿,一心為大唐守著邊疆,以後也就不聞不問了。”吉溫點點頭,這裡麵確實有些不妥。
但他不知道的是,若想用李林甫跟太子鬥法,就必須讓其有足夠的權勢,這也是李隆基默許的。
“笑話,朝廷派人巡視,能夠避得開右相大人的耳目?”楊釗嗤之以鼻,這不是明擺著的事,能查出問題來才有鬼了。
“這些神仙打架的事情,你我還是少操心,先辦妥眼下的案子吧。”吉溫雖然比楊釗年輕,但心思上反而要老成一些,反觀楊釗,倒還有些年輕氣盛的感覺。
楊釗聞言,沉默不語,看來以後若想對安祿山動手,還就得先跟李林甫鬥法。
楊釗不是什麼君子,那日被安祿山當眾羞辱,差點下不來台,這份恩怨,他記下了。
李林甫恐怕還不知道,他這會就被楊釗給惦記上了。
溫潤的春風刮過長安,桃樹上已經抽出一片片嫩葉,今日的桃園,格外熱鬨,第一場大比正在舉行。
因為場地有限,李琩也不想在桃園之外弄出太大動靜來,惹人耳目。三大護衛麾下各自先決出前十強,然後每兩支隊伍對戰一次,勝者積一分,負者積零分,若是平手,則進入下一輪。
武成益的麵色不大好看,方才跟林代寬的那一場,他的隊伍就輸了,這一次跟裴無機隊伍的對決,依舊落在下風。若是兩場皆輸,這一次大比,他就提前出局,作為墊底的存在。
李琩坐在高處的涼亭之上,一切儘收眼底。這段時間,明顯訓練的效果不錯,除了沒有殺氣,自身的武力值跟陣型的配合,都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成益啊,少去亂七八糟的地方,對身體不好!”裴無機心中長出一口氣,總算麾下技高一籌,至少自己不用墊底了。
武成益麵色不大好看,之前沒少在裴無機跟前顯擺南下的經曆,這會被對方一句話絕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