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再一次醒轉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詩涵原本靠在床頭小憩,感受到李琩的動靜立刻扶他起身。
草廬外麵,長槍舞動帶起陣陣風聲,李琩感覺這節奏有點耳熟。
走出門一看,果然,韋思柔正將一杆長槍舞得密不透風,至於如煙,則在一旁作羨慕狀。詩涵嚇了一跳,她一直在裡麵陪著李琩休息,也不知道外麵竟然是如此景象。
“喝!”韋思柔一聲低喝,手中長槍插入木樁之中,隨即拍拍雙手,槍尾猶自顫動。
“怪不得王爺一直躲在桃園,原來是有佳人相伴左右!”韋思柔接過曦雲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漬,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
這幾日,李琩一直沒回王府,韋思柔直接帶人殺到桃園,剛進草廬,就看見如煙坐在門口看夕陽。而她的夫君,壽王李琩,正躺在美人大腿上流口水。
韋思柔覺得,自己又不是什麼善妒的,曦雲的樣貌跟身段,也不比這女子差了,回府裡不好麼?
“思柔,本王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如煙姑娘,這位是詩涵姑娘。之前發生了一些事,剛從清風樓裡出來,明日便要去東都洛陽南下江淮。”李琩心中大呼冤枉,自己這幾日都是一個人睡的,為的就是休養身體,根本沒有犯錯的動機跟能力。
韋思柔早就猜到了,一下出現兩位絕色女子,特彆是如煙,那身段跟氣質,素月跟沛兒綁在一起也比不過。
“如煙見過王妃!”
“詩涵見過王妃!”
韋思柔進來之前,林代寬就進來跟她說了,如煙覺得,沒什麼好躲避的,總是要見的,畢竟對方是王府的當家大婦,沒有她的點頭,王府的門檻不好進。
如煙一口一個姐姐,讓韋思柔有心發火卻發不出,隻能舞起大槍來。
如煙的事情,李琩本就跟韋思柔說過,她固然是同意了,但卻還是有一種危機感。
她能夠感覺到,這如煙不同於素月跟沛兒那般的女子,隻想著在後院安分過日子,性子瞧著柔柔弱弱,卻是個有主見的。
“嗯,以後去了江淮之地,當好好過日子才是!”有些東西,都在暗處,不好放在明麵上講,韋思柔隻是微微點頭。
如煙跟詩涵趕忙點頭稱是,她們尚且連門都沒進,如何敢得罪韋思柔?就算入了門,她們這般的出身,也不敢跟將門出身的韋思柔爭什麼。
“無機,準備晚飯,本王餓了!”李琩感覺有一種尷尬的東西在蔓延,得趕緊找點理由將其撲滅。
揚州城,運河碼頭,人頭攢動,比起東都洛陽,也不過伯仲之間。
武成益一行,正式踏足揚州,此來便是為了解決曹家跟朱建籌之間的矛盾。
“老朱,帶路!”武成益伸了一個懶腰,坐船久了,還是腳踏實地來得舒坦。
“武校尉,隨我來!”朱建籌對這熟悉得很,當即在前頭開路。
誰知道才走了不過數十步,朱建籌就被攔住了去路,而攔路之人,居然是十幾個壯漢,看打扮,應該就是在運河上討生活的力夫。
“朱建籌、哈哈,你還敢出現?兄弟們,合該咱們發財!”為首的壯漢哈哈大笑,整個揚州城,但凡有幾分本事的,都惦記著曹家的賞錢。
五千兩,這筆錢,他們靠在碼頭上乾活,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
“天哥,這小子滑溜。”旁邊的小弟緊盯著朱建籌,之前整個揚州城黑白兩道都在尋他,卻被其輕易躲了過去,自然有幾分手段。
被叫作天哥的擺擺手,在這碼頭上,被他們兄弟圍住了,就沒有逃脫的可能。
武成益拍拍身前的漢子,示意他讓開一些,這架勢搞得好像朱建籌就獨自一人似的。
“我紅會辦事,還請閃避!”天哥往前一步,跟武成益四目相對,他倒是沒想到這些人是朱建籌一夥的,而是怕有人想要分一杯羹。
“紅會?你們會首還是江一南?”武成益倒是聽過這個紅會的名頭,是運河之上最大的一股勢力,在沿途各大州府都有分舵。
會首江一南,年少時便在江湖上闖下偌大的名頭,後來加入紅會。那時的紅會,分舵各自為政,一盤散沙,江一南擔任會首之後,憑借著武力跟手腕,恢複了總舵對分舵的絕對領導,聲勢日大。
“當然,江會首他老人家,福壽延綿,這位兄弟貴姓?認識咱們江會首?”天哥眉毛一挑,這可是到手的好處,但若是對方真的跟江會首有交情,說不得,他也隻能分潤一些好處給對方,就算見者有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