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雖然略有力氣,也願意為父皇分憂,但是從未出過長安......”李琩知道,自己不能繼續裝傻,李隆基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但是他要表明自己的優勢與立場,體格在眾皇子之中,確實算是不錯的。但是從未出過長安,意思就是想去外麵看看,彆打完就把自己召回來了。
“琩兒有此心便好,朕也覺得,在眾皇子之中,你最適合去邊軍闖蕩。此番,若是能夠拿下石堡城,朕便給你在隴右道的邊軍尋一份差遣,以後為我大唐駐守邊疆,征討不臣!”李隆基也不知道聽沒聽出李琩的意思,反正他拋出的獎勵便是這個。
“父皇,兒臣惶恐,怕誤了軍國大事!”李琩心中大喜,這種好事,他自然一百個樂意,軍權,他做夢都想要。
“朕知道,你們兄弟之中,想要離開長安的不在少數,這個差遣,也不是那麼好拿的。明年開春之後,朕要親自考核騎射與步戰,必須足以勝任校尉一職才可,而且,一旦外放,護衛自己養!”李隆基想到的紅線就是這個,這兩條算是為李琩量身打造,也順便絕了其他親王的心思。
原本王府的護衛隊,在編的都是朝廷供養,二百人的衛隊,一年的開銷不是小數字,但是手握大批產業的李琩不是問題,其他皇子能夠養起的寥寥無幾。
至於考核騎射與步戰,達到校尉的標準,眼下是一個都沒有。還有小半年的光景,在李隆基看來,以李琩的體格,稍微放些水,勉強也能過的。
“父皇,兒臣去隴右,是為大唐分憂,這護衛為何還斷了給養?”李琩肉痛,那是一年大幾千貫的財富。
“去了隴右,紮下根來,便要自己尋財路。連區區二百人都養不起,留在那裡喝西北風嗎?”李隆基笑了,這個兒子的眼界還是不夠,一個隴右道的實權將領,心思活泛一些,怎會缺了養護衛的錢?
隴右道不僅戰事多,可以撈取軍功跟戰利品,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也得按照規矩給供奉,除了上繳一小部分,大多都是被截留下來養軍隊了。
而且隴右道掌握著絲綢之路,腦子活的也能想辦法摻一腳生意,總之有來錢的路子便是。
“父皇,若是去了隴右,參與石堡城之戰,可是為監軍?”李琩暗道,是這麼個道理,但是也不嫌錢多啊。
“有監軍之權,朕卻不會給監軍之名,你是去隴右參軍,主動要求參與石堡城之戰,為我李唐皇室打一個威風出來。至於起步,朕會先給安排到隴右任一個校尉。”李隆基擺擺手,當監軍,很難跟士兵融為一體。
校尉,通常掌兵一到兩千,是大唐最基本的作戰單位,這個起點,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很高,韋思書在府兵混這麼久,也就是個校尉。
但李琩不一樣,他是正一品的親王,校尉才正六品,這差距著實有些大。
“父皇,校尉是不是太低了些?”李琩對於這個起步,感覺有些太低,怎麼也得給個將軍名號,雜號的也行啊。
自己麾下三大護衛,個個都是校尉頭銜,自己豈不是與他們一般了?
“琩兒你有所不知,若想真正的融入邊軍之中,就必須經曆血與火的考驗,獲得士卒的認可。而校尉便是最好的選擇,再高的話,所有人都會認為,你就是個含著金鑰匙去搶功勞的,永遠都是個過客。”李隆基早就料到李琩會是這個反應,但是卻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他希望李琩能夠融入西北邊軍,充當自己的眼睛,盯住邊軍中的動靜,而不是當一個被架空的提線木偶。
校尉,是親臨戰場搏殺的存在,隻要李琩能夠熬過去,所有人都會對他刮目相看,他的身份便不會再是阻礙,而是助力。
“父皇的意思,兒臣需要提刀在兩軍陣前搏殺?”李隆基的安排,出乎李琩的意料,卻正中下懷,他的所有反應,都是出於身份考慮的偽裝罷了。
“不然,你真的以為,隻要帶著些酒肉去犒賞一番,就能跟那些邊軍稱兄道弟?在邊軍之中,首重軍功,看重的便是個人勇力。”李隆基帶著一絲審視的眼光,意思很明顯,這就是朕的意思。
“可是,兒臣府中,連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更彆提鎧甲了。”李琩兩手一攤,作小兒狀,擺明了跟老爹要好處。
李隆基笑了,笑得很開心,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這般大了,還會撒嬌。一個親王,想要什麼樣的兵器沒有,但自己是當爹的,兒子要上戰場,總要給點裝備。
“老高,擬個口諭,讓將作監配合一下,琩兒回頭去他們的庫藏裡麵挑上兩件裝備。琩兒,去了之後,看中什麼直接拿走,但那些都是寶貝,不要貪心。”李隆基也不小氣,自己親兒子,也該給他武裝一番,才能更好地活下來。
“兒臣謝過父皇恩典!”李琩在府中,倒是有一柄趁手的大黃,去拿把長兵刃,再弄一套鎧甲也就夠了。
“該給的,父皇會給你,但是你自己要爭氣。過完年開了春,朕要帶著滿朝文武親自考校你一番,可不要丟了顏麵。”李隆基對於今日的奏對,大體上是滿意的。
他需要的,就是有忠心,但是沒有野心的,至於能力,可以慢慢培養。
“父皇放心,兒臣回去之後,定會勤加練習,不敢懈怠!”李琩胸有成竹,再有些時日,身體就該恢複了,咱也是力能扛鼎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