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反正妾身是沒聽說過,宮裡的那些護衛,也都穿的鐵甲。”楊玉約覺得,若是真有的話,這種寶甲一定會先出現在宮裡護衛的身上,那是陛下安全的最後一道防線。
“這倒是,若是真有,安祿山那廝一定會穿在身上。”李琩好似才想通這事。
“對了,安祿山想要認小妹為乾娘,你說這事好笑不?”楊玉約正愁怎麼跟李琩多待會呢,對方既然提起安祿山,她自然是要順著聊下去的。
“安祿山,此人素有野心,不可不防!”李琩搖搖頭,該來的事情,一個都少不掉。
“可是,小妹估計要答應下來了,據說是陛下的意思。”楊玉約搖搖頭,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想的,居然讓小妹認安祿山為乾兒子,那麼胖那麼老的乾兒子,想象都覺得滑稽。
李琩沉默,他以前就想不明白,楊玉環為何會認安祿山為乾兒子,後麵還傳出那麼些不堪的緋聞,原來居然是李隆基的意思,這就對得上了。
最後的安祿山造反,為了掩蓋李隆基自身的錯誤,將更多的罪責都丟在楊玉環跟楊釗等人身上,這臟水自然少不了。
一些野史之中,傳得沸沸揚揚,說楊玉環與安祿山有苟且之事,但凡是個帶把的,進後宮那都被盯得死死的,他們這些親王都是如此,更何況安祿山一個番將?
“這些事情,非你我可以阻止的,自掃門前雪吧。”李琩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曆史的車輪轆轆前行,在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他不會輕易冒頭,那樣除了自取其辱,沒有任何作用。
“王爺可知道玉真公主?”楊玉約剛想起,這事也跟李琩有關。
“當然,那是我姑姑,前兩日剛見過。”李琩點點頭,不知道為何楊玉約突然提起這位。
“她是不是跟那位李太白有牽扯?”楊玉約指了指半月書局。
“你也知道?”李琩感覺自己這位姑姑有點彪悍啊,風流韻事傳得有點廣。
楊玉約點點頭,當即將從楊玉環那邊聽來的消息一一道來,玉真公主即將離開長安,前往敬亭山修道。
李琩再次沉默,他雖然知道玉真公主此番會碰壁,卻沒想到對方如此孤注一擲,拿自己的所有身家當賭注,最終輸得一無所有。
“王爺不是應該開心嗎?至少那位太白先生,就能留在半月書局做事了。”楊玉約以為,這半月書局諾大的名聲,都是靠李太白一手所為,李琩該是離不得對方。
“那是本王的親姑姑!”李琩露出一絲苦笑,這種時候,他哪裡開心的出來。
況且,李白根本就不會走,半月書局能有今天,可不僅僅是李白的功勞。
楊玉約愣住了,皇室家族龐大,李琩估計連自己的兄弟姐妹大多都不太熟悉,一個姑姑而已,能有多少感情?
“當初本王在義父府上,隻有這位姑姑去的時候,會帶一些吃食跟玩具,每次,分給本王的都是最多的。”李琩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他自幼寄養在寧王府,雖然條件優渥,但總是缺少了些親情。
無論玉真公主這般做,是為了什麼,但至少,每次玉真公主去寧王府上,都是他最開心的日子,現在想起,心中依舊有暖意流淌。
“那,您該去送一送的。”楊玉約點點頭,李琩是個重情之人,隻看他對楊玉環的態度便能知曉。
楊玉約覺得自己很矛盾,李琩如此重情,會不會將自己當作小妹的替代?可若是薄情之人,她又如何會看得上?
“她什麼時候走?”李琩點點頭,此一去,這輩子不知道何時能夠再見。
“聽小妹說,明日一早應該就走了,具體的,也不是很清楚。”楊玉約在想,若是有一日,自己要離開長安,他會不會這般在意?
......
半個時辰之後,李琩執意讓楊玉約先走,坐了這一會,他的腿更加不聽使喚了,需要好好活動一下,才能下樓。
楊玉約走到樓梯口,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李琩,隻見對方笑著對自己擺擺手,她好想回去繼續陪對方坐著,終究心中一陣歎息下樓去了。
摸著懷中的禮盒,楊玉約獨自行走在長街上,她不知道,這份感情該如何收場,明明不會有好的結局,為何她還是放不下?這就是飛蛾撲火吧。
一刻鐘之後,李琩一手捧著大把的棉疊子,一手扶著欄杆,兩條腿顫抖著往樓下走。掌櫃的想要來攙扶,卻被李琩給喝退了,這該死的樓梯,折騰死老子了。
“去,將先生給請下來!”總算到了書局,李琩在後院的亭子裡坐下來,他再也不想爬樓了。
將棉疊子都放下來,開始挨個剝開來,他需要的是裡麵的棉籽,當然,棉花也有用。
李琩有心想要叫人來幫忙,可一想到此物如此精貴,還是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