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昨日陛下的胞妹,玉真公主來宮裡了。”楊玉環突然想起來,這事或許也該跟楊玉約說一聲,讓她將消息帶給李琩。
“玉真公主?這有什麼的?”楊玉約不懂,她不關心這些事情,連玉真公主是誰都不清楚。
楊玉環當即將玉真公主的情況,撿一些要緊的跟楊玉約說清楚。
“你是說,這位公主進宮,是為了給那位詩仙李太白求官的?”楊玉約聽懂了,怪不得要告訴自己,那李太白如今就在李琩麾下做事。
“對的,開口就是六部的郎中,正五品的實權官,陛下不肯,她就惱了,說要去敬亭山出家,從此再不回長安了。”楊玉環歎口氣,最無情的便是皇家,李隆基豈是受人逼迫要挾之輩?
她長期在李隆基身邊,早就摸清楚了,跟這位陛下,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耍些小性子無所謂。一旦涉及到皇權,那是半分不能亂動的。
那位詩仙李太白,固然有幾分才華,但是在陛下心中已經進了黑名單,能夠給個無關緊要的閒職養老就不錯了。
更何況,這剛剛賜金放還,又重新征辟任用,一言九鼎何在?
“那陛下怎麼說?”楊玉約問道,這位玉真公主的名聲,她也有所耳聞。
“陛下什麼都沒說。”楊玉環搖搖頭,這位公主恐怕以為,隻要她破釜沉舟,陛下就一定會退步。
楊玉約沉默,原來身為最受寵愛的公主,想要為他人謀一份差遣也是如此的不容易,怪不得楊玉環想要在外朝培養自己人,方便為家人謀求好處。
“那這位玉真公主,豈不是沒了退路?”楊玉約帶著幾分惋惜,真要去那偏遠的敬亭山出家,遠離這繁華的長安城,恐怕很難適應。
“在陛下跟前說話便是如此,若是不能確定陛下的心思,最好不要孤注一擲。”楊玉環仔細清理每一朵棉疊子,努力將每一絲汙漬都清理乾淨,帶著潔白無瑕去到他的身邊。
楊玉約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已經接近午時了,李隆基隨時都可能下朝回來。
三姐妹同在,她還能渾水摸魚,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她怕自己招架不住。
“小妹,我這就先出宮去了。”楊玉約看著已經完全整理好的棉疊子,準備儘快出宮。
“怎麼了?八姐,都快午時了,一會陪我用膳吧。”楊玉環出言挽留,她一個人吃飯,也挺無聊的。
“此物還是早些送到他手上比較好,若是帶回去,我都不知道如何跟二位姐姐分說。”楊玉約之前就想好了借口,這種稀罕物,兩位姐姐也是感興趣的,自己帶這麼多回去,怎麼可能不分潤給她們一些。
對於兩位姐姐的做派,楊玉環心知肚明,隻得點點頭,讓人送楊玉約出宮去了。
楊玉約捧著一大把棉疊子,出了宮便乘馬車直往半月書局的方向而去。
照例提前下車,讓車夫尋個地方去休息,過兩個時辰再來,為的就是避過兩位姐姐的耳目。
來到半月書局門口,楊玉約直接走到門口護衛的跟前,讓他拿著一株棉疊子去請壽王李琩,隨即便轉身往酒樓走去。
壽王府後院,韋思柔將一杆大槍舞得獵獵作響,而李琩正在緩緩走路,努力讓自己的雙腿顫抖得不那麼厲害。
素月跟沛兒見狀,當然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一個去泡茶,另外一人扶著李琩坐下,隨即為其輕輕揉捏。
如果可以,李琩恨不得將徐飛白再拎回來揍一頓,那次對身體的傷害有些大,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完全恢複。
“王爺,這是書局的護衛送來的,說是有人要見您!”魏永安將棉疊子捏在手心,瞥了一眼韋思柔,希望對方不要注意到,他可是知道,那位約王爺的,是一位美婦人。
“嗯,本王知道了,下去吧!”李琩接過棉疊子,當然知道是楊玉約,看來對方已經從宮裡將他需要的棉疊子弄來了。
“呀!”韋思柔一聲大喝,將長槍猛地紮進木人之中,這一記的力道,若是紮在人的身上,對穿絕對是沒得跑的。
這麼大的動靜,李琩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卻連眉毛肉沒挑動,這種時候,越是平靜,就越是容易度過。
輕輕捏開棉疊子,將裡麵的棉絮都抽出來,隨即將一顆顆棉籽都摳出來,這每一棵棉籽,就意味著明年多一棵棉花。
“喲,王爺,您好狠的心啊,這麼美的花朵,就這般撕碎了?”韋思柔走過來,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問道。
“此物叫棉疊子,我要這裡麵的種子有大用。”李琩不動聲色,示意素月將這些棉籽都收好了,不可弄丟了。
“能有什麼大用?”韋思柔不以為然,用來觀賞的玩物而已。
“過些日子便知曉了,本王還要出門一趟!”李琩點點頭,決定先賣一個關子,棉花,絕對的好東西。
“這麼神秘,莫不是去偷吃吧?”韋思柔帶著幾分狐疑,這種東西,大概率是出自女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