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咱們既不用上朝,也不要點卯,城外住也是一樣的。”楊玉約倒是無所謂,城外也好,那華清宮修築得極為瑰麗,每日裡走走轉轉的,心情也會愉悅很多。
而且若是想進城,乘馬車也不過半個多時辰,算不上遠。
“那怎麼一樣?華清宮再好,那也是皇帝的,咱們姐妹,還是該有自己的宅院才是。”在這個事情上,楊玉腕很堅持,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其實打心底裡,楊玉腕並不想伺候李隆基,都是為了權勢跟財富罷了,她想把其當作一份差事,在自家的院子裡,才是生活。
“夫人,外麵有人求見,是個男子!”侍女邁著小碎步,過來輕聲說道。
她們眼下住的小院子,前院寬不過丈,隻能起個遮擋的作用,再加上三間偏房,是給下人們住的,根本無法會客。
而她們現在住的院子,就算是後院,不好隨意讓其他男子進來的。
“男子?八妹,是不是你相好的尋過來了?”楊玉腕帶著幾分打趣,她們姐妹,也就楊玉約跟外麵男子有過一些牽扯。
她們自然也是想的,但是眼下還是要愛惜一下名聲,若是在皇帝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這大老遠從蜀地跑來長安,可不是為了喝西北風的。
“三姐,沒有的事。”楊玉約搖搖頭,壽王怎麼可能尋到這邊來,雖然她心底有幾分希冀。
楊玉皓決定,先去門口看看,到底是何人,再作決斷。
隻見門外立著一男子,身材魁梧高大,著華貴的淡藍色長衫負手而立,倒是有幾分風流。
聽聞有開門聲,男子轉過身,與出門而來的大姐楊玉皓四目相對。
楊玉皓心中一顫,倒是個俊朗的中年男子,那種濃烈的男子氣息,撲麵而來。
楊玉腕緊隨其後,見是一個中年男子,頓感興趣缺缺,她更喜歡年輕一些的俊俏男子。
至於楊玉約,隻是看了一眼,沒有任何波瀾,她心底現在惦記的,隻有壽王李琩。
“在下楊釗,見過三位夫人!”男子見是三位少婦聯袂而出,便知道是正主,雖然不知道為何在門口相見,但總算是見到了。
楊釗,這是一個後世不怎麼熟悉的名字,但他過幾年,會有一個讓世人銘記的名字,楊國忠!
楊釗此番來長安,是受劍南節度副使章仇兼瓊之托,來長安疏通關係。
話說這章仇兼瓊,官居劍南節度副使、益州長史,名義上是李琩的下屬。而李琩的官職,正是劍南節度使、益州大都督,不過都是遙領罷了,不掌握實權。
章仇兼瓊跟李林甫不睦,而他的任期有限,早晚必然要進中樞的,趁著眼下手掌大權,早些疏通好關係,以後也能在朝堂立足。
原本章仇兼瓊看中的是官居兵馬使的鮮於仲通,但鮮於仲通誌在節度使的權柄,當然不會輕易離開蜀地,轉而推薦楊釗。
話說這楊釗,早年瞎混,三十歲才正經做事,還算努力,總算混了個縣尉的差遣,依附於鮮於仲通麾下。
楊玉環被玄宗寵愛之後,楊釗就落入了鮮於仲通的眼中,若是能夠利用好這層關係,那必然是一本萬利的。
鮮於仲通不僅是兵馬使,家族在蜀地那也是大豪族,資產千萬。
最後章仇兼瓊跟鮮於仲通一合計,決定先探探路,讓楊釗拉著足足十餘車的財貨入長安。
“你便是楊釗族兄?怪不得有些眼熟,上一次相見時,族兄尚未弱冠,那是族中年輕子弟比武教技的時候。”楊玉皓輕捂秀口,怪不得覺得眼熟,還真的是見過。
楊玉腕跟楊玉約都是一臉意外,居然是親戚。
雖然這親戚有點遠,隻能說是同族,但到底是正經親戚,在大老遠的長安碰麵,依舊是不容易的。
“難得妹妹還能夠記得,為兄汗顏,多年碌碌,一事無成!”楊釗心中一喜,沒想到對麵這女子還能記得自己,那可是大好事。
原本楊釗想著,該怎麼樣讓對方相信自己族人的身份,如今倒好了。
“記得那時見的時候,族兄還不似這般,身形有些消瘦......”楊玉皓帶著幾分疑惑,原本的楊釗,瘦高個,如今這體格,壯碩得很。
“渾渾噩噩多年,後來為兄痛定思痛,便去軍中做事,雖然沒什麼大的前程,但這身板卻練了個通透。”楊釗甩動一下臂膀,健壯的體格顯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