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而是覺得,王府何不將此人收為己用?”韋思柔倒是覺得,這徐飛白不該殺。
“為何?”李琩倒是來了興致,之前沒有往這反麵去想。
“王爺,其一:這徐飛白是個人才,不然內衛也不會將他撈出來。其二:他已經叛出內衛,斷沒有回頭之路。其三:王爺眼下正缺人手,何必錯過。”韋思柔思緒很清晰,在她看來,以前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能力,會不會被自己所用。
而徐飛白此人,很明顯有足夠的價值,卻沒有背叛的動機。
“但是,此人忠誠度可疑,昨夜擒獲之後,極為貪生怕死。”李琩之前一直沒往這方麵想,就是因為他覺得,這人連起碼的硬氣都沒有,一心隻想著活命。
李琩希望,自己身邊的人,有足夠的忠誠,貪生怕死之輩還是不要的好。
“士為知己者死,內衛之中,有什麼人值得他如此?再者說了,王爺身邊這麼多人,真的都能為王爺慷慨赴死?哪怕是吉溫那般的手段?”韋思柔覺得,王爺的想法有些過於追求完美了,螻蟻尚且貪生,怎麼可能都是死士。
李琩迷茫了,確實,所謂的忠誠,大多時候,在酷刑麵前,並沒有太多的抵抗能力。
也許,隻有保持自己的強大,讓他們免於這樣的境地,或者就算叛變了,自己也不至於傷筋動骨才是王道。
實際上,李琩也是這般做的,他真正的野心,不曾與任何人說過。
“這個徐飛白,王爺,我大哥,還有那個盜門的,你們三位出手,才將其擒獲,王爺您還落得這般境地,換了彆人,恐怕他早就逃之夭夭了,自然不會有忠誠的問題。”
“王爺您想啊,正是身邊缺少這樣的人才,才導致您被盯梢了而不自知,何不讓他幫著訓練護衛,也好多幾分手段。”
韋思柔覺得,李琩想要離開長安的想法很對,若是手中握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自然可以過得愜意一些。
“愛妃言之有理!”李琩緩緩點頭,人儘其才便好。
“王爺,這既然是受傷,不如熬個人參雞湯補補?”韋思柔尋思著,既然不請大夫,那就自己在家補補,總能好的快些。
“眼下正是虛不受補的時候,待過些時日,身體有起色了,再作計較。”李琩擺擺手,這會進補,簡直就是找死,府裡那些個千年老參,一個不好就要送命的。
“那妾身幫王爺推拿一下!”韋思柔覺得有些道理,但這揉捏一番總是無礙的。
李琩當即翻過身去,享受一下韋思柔的手藝。
至於董畢,拎著一盒點心從王府中出去,上了馬車就直奔下一家,今天他要通知的可不止壽王一家,還有好些呢。
上了馬車之後,打開食盒,上麵都是些尋常點心,在最下麵,躺著兩片金葉子,薄如紙,卻價值不菲。
董畢將金葉子貼身收好,至於該怎麼做,心裡便有數了。
“乾爹,今天交待的都跑遍了,但是壽王那邊,因為有恙在身,不便前來赴宴。”董畢回到宮裡,已經日頭偏西了,趕緊到袁思藝跟前彙報。
“是不是你說漏了嘴?”袁思藝眼中寒光一閃而逝,派出門的,都是他的親信,得些好處無妨,但有些不該說的,不該拿的,絕不能犯禁。
“嘭!”董畢直接跪下了,心中嚇得直哆嗦。
“乾爹,小的真沒有碎嘴,那壽王剛從桃園回來,跟小的碰個正著,當著小的麵在咳血,這做不得假啊。”董畢連連磕頭,雖然說的都是實話,可依舊怕的要死。
這宮裡的人,哪年不得死上一些。
“當真?你看見他咳血了?會不會事先含了鴿子血在嘴裡?”袁思藝不是那麼好騙的,這件事,他是要去陛下跟前說的,不得不問仔細了。
“小的看了,應該不是,若是在嘴裡含著的,必然會被唾沫給稀釋。”董畢搖搖頭,那手帕上的血漬很濃,不似作偽。
“既如此,咱家就信你一回。”袁思藝點點頭,這小子還有幾分眼力勁。
壽王不來赴宴,這事可大可小,袁思藝覺得還是去陛下跟前走一遭。
李隆基這幾天心情一直不大好,隻要一想到石堡城,就心裡堵得慌,無論李林甫怎麼去美化,可他卻不能欺騙自己。
“陛下,老奴有事稟報!”袁思藝來到禦書房跟前站定。
高力士看了一眼自己的死對頭,最近過得倒是春風得意,當即心中不爽。
高力士因為內衛辦事不力,這些時日被訓斥過好幾次,搞得很沒麵子,操辦中秋佳節這種好事,都落在了袁思藝手上。
“進來吧!”李隆基點點頭,眼下先好好過個節,其他的事情,節後再說。
袁思藝進來之後,先挑釁般看了一眼高力士,這種鬥爭的氣氛必須要有,不然他還有什麼用?
袁思藝很清楚,他就是陛下用來製衡高力士的,若是不能表現自己的戰鬥力,就該換人了。